‘張易之?’
太后本能的預感,張易之是為情蠱一事而來,其實蕭業的指控她基本上相信了,此事與花間派有關。
“宣!”
太后輕啟朱唇!
“諾!”
太監施禮離去。
不片刻,張易之進殿,下跪磕頭:“臣張易之,叩見太后!”
“卿有何事?”
太后沉聲問道。
張易之道:“臣獲悉素心宗弟子韋九娘以情蠱操縱朝廷大臣,特來檢舉!”
頓時,太后眼神一縮,心里不由起了警惕。
在情蠱一事上,她相信蕭業,這與厭惡無關,主要是蕭業的為人處事值得信任,剛剛殿里才在討論情蠱之事,張易之就趕來反咬一口,要說宮里沒有人通風報信,根本不可能。
事實上太后是真的冤枉張易之了,張易之只是運氣好,碰到傳旨的太監,才會及時趕來,但太后已經草木皆兵了,就算張易之和她解釋是巧合,她也不信,只會以為身邊有人被花間派收買,這是人主最為忌諱。
而且韋九娘明顯是張易之的人,可張易之就如扔抹布一樣,扔給了素心宗,這種冷酷無情的作派,也讓她心寒。
其實憑心而論,對蕭業的有情有義,她還是挺欣賞的,雖然她自己無情無義,但是她希望底下仍情有義。
“卿可有證據?”
太后問道。
張易之道:“花間派與素心宗乃宿敵,對素心宗的手段較為了解,此派多為娼婦,以媚惑男人為業,給人下情蠱正是素心宗的一種常見手段。”
“哦?照卿這般說法,蕭卿為何要將韋九娘收捕入獄?”
太后淡淡問道。
張易之心里突然格登一下!
太后的表現不符合他的預期,再一細想,頓時背后滲出了冷汗,問題出在自己來的太及時,很難不讓太后去猜想,自己在宮里有人。
‘該死!’
張易之心知外臣結交內廷素來為歷朝歷代所不容,比起蕭業的身份謎團,性質更加惡劣,他看了眼不動聲色的蕭業,遲疑道:“臣也不敢肯定,或許是蕭大人與素心宗妖女有染,受其蠱惑,演了一出苦肉計,欲嫁禍給臣。”
“蕭卿,你如何看?”
太后又面色平靜的問道。
蕭業肅容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相信,太后心里自有一桿秤,張易之所言真偽沒有誰比太后更清楚。
其實欲辯明韋九娘到底是哪家的內奸也簡單,搜魂即可,但是韋九娘的神魂被下了禁制,少許觸碰便會自隕,故臣請太后降旨,請佛門陽神出面,給韋九娘搜魂。”
“蕭施主莫以己度人,我佛門怎能干出這等事情?”
玄曄義正嚴辭的喝斥。
蕭業微微一笑:“本官倒是忘了,佛門素來慈悲為懷,走路連只螞蟻都不舍得踩死,呵呵,本官冒犯了,請法師們恕罪。”
說笑間,向三僧拱了拱手,又向太后道:“既然佛門不愿出面,臣請太后下旨給太平公主,由公主請動樓觀道陽神,給韋九娘搜魂。”
太后有些猶豫。
從蕭業的態度來看,搜魂的結果肯定不利于花間派,如果證明韋九娘是花間派的人,那她必須鏟除花間派,將張易之斬首。
可是她對張易之寄予厚望,指望張易之能斗敗蕭業,給蕭業摁個罪名繩之以法。
關鍵是,蕭業太難纏,抓不到把柄,太后也不能以隱瞞身份治罪,畢竟龍氣測試的結果表明蕭業并非李唐血脈。
對這個結果,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卻已經蓋棺定論,在正式場合,必須承認。
相對而言,張易之的異心并非不能容忍,隱太子一系還要染指皇權?簡直是笑話,她相信自己能掌控住張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