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兒也冷冷一笑,笑容中,滿是惡意。
不片刻,周興取回了卷宗,包括左肅政臺的卷宗,這部分他可不敢隱瞞,不然蕭業去太后面前告他一狀,足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呵,周大人倒是憐香惜玉啊!”
蕭業隨手翻了翻,呵呵一笑,在交接文書上蓋簽名蓋印,便草草拱了拱手:“交接完畢,本官就不打擾了啊!”
“蕭大人請自便!”
周興悶哼一聲。
蕭業卷起東西,與蘇月兒帶著九娘離去。
一群御史滿臉不舍,如喪考妣!
出了門,掀開車簾,九娘乖巧的上車,還沒看清車里有什么,就眼前一花,神思恍惚。
蘇小小直接用了幻術!
幻術第四層千頭萬緒,撥動人心底潛藏的念頭,將之無限放大,似幻如真,讓人沉迷,既便能靠著無上的毅力強行掙脫幻境,但人的念頭如心猿意馬,難以控制,走出一個,又會進入下一個,永無止境。
如果施術者不肯放手,結局只能是精神力枯竭而亡。
蘇小小曾偷襲過蕭業,當時的蕭業有仁義符文緊守本心,有才氣護持性光,還有龍氣是一切幻術的克星,才沒能被得逞。
而九娘什么都沒,瞬間中招。
眼前幻象紛呈,許多塵封已久的往事一幕幕呈現,九娘困在鮮活的場景中,一縷精神力悄無聲息的侵入進來。
蘇小小不打算搜九娘的魂,哪怕以她的造詣,如果對禁制不了解,搜魂仍會使九娘身死,而幻術不同,呈現的是九娘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會激活禁制。
蘇小小只需要做個旁觀者,適時加以引導。
車上一片安靜,九娘的神色不停的變幻,有悲有喜,有怒有恨,幾乎把一生都呈現在了蘇小小面前,包括花間派這些年的情況,對李顯的支持力度,與張易之有關的事情,以及花間派在洛陽的勢力分布,朝廷有哪些大臣中了情蠱。
讓她驚奇的是,九娘竟然是張易之的發妻!
……
當九娘醒轉過來,發現自己渾身虛弱,頭疼欲炸,軟軟靠在椅背上。
蕭業玩味的看著九娘,蘇小小把應該告訴他的都告訴了,本以為九娘是個蕩婦,想不到卻是張易之的妻子。
讓自己的妻子去拋頭露面,撓首弄姿,除了張易之,也是沒誰了。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該宗心法絕情經,主旨是絕情棄性,怕是與張易之的婚姻,更多的是利益方面的結合。
畢竟如張易之成功復辟了隱太子一脈,九娘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為此,犧牲部分色相不算回事。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九娘看到蕭業,猛的坐直身子。
蕭業微微一笑:“夫人坐牢,自己的夫君不理不問,到頭來,還得本官這個外人把夫人接回來吶!”
“妾的良人難道不是蕭大人么?怎么,蕭大人記起了妾的好?”
九娘擠出笑容,可那笑容底下,掩藏著慌亂與驚懼。
是的,她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剛剛肯定發生了什么,可惜一點不記得,再內察自身,也不象是被搜了魂的樣子。
蕭業站起來道:“我該叫你李夫人還是張夫人?算了,張易之不承認他是隱太子余孽,本官還是稱你張夫人,你老老實實呆在屋里,本官自當以禮相待,若是敢踏出半步,莫怪本官斷你個越獄潛逃之罪!”
說著,轉身而去。
九娘的丹田依然被封,他不擔心會自己跑了。
香粉鋪!
“師叔,九娘又被蕭業帶回了右肅政臺!”
得到消息的張易之,匆匆趕來匯報。
“不是左肅政臺接手了么,怎又轉到那小子手里?”
牛長根眉頭一皺。
張易之道:“或許是周興久審不下,太后不滿,才交還給蕭業,師叔,蕭業是來者不善,現在局面又回到開頭。
雖說九娘的神魂被下了禁制,但素心宗的心法與我宗有共通之處,若是蘇小小等元嬰不顧身份出手,未必不能解開,這是逼我們劫獄啊!”
牛長根沉吟道:“吃到嘴里的肉還能被逼著吐回來,這小子每每出人意料,看來此戰勢在必行了。
既然要戰,就宜早不宜遲,今晚先讓區長老去劫人,以元嬰修為,出其不意,若能順利帶走,自是最佳,倘有不諧,大不了于今晚決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