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是妾泄露的?”
九娘面色一寒。
張易之冷聲道:“我們的人,隱藏的極好,除了你我,門中的幾個元嬰師伯師叔,再無人知曉,難道不是你還是我?你莫要忘了,你曾被蕭業從左肅政臺帶走,又落入素心宗手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總說記不得,我看,是不敢講罷!”
“妾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妾哪怕受盡毒刑,也絕不會透露半字,而且妾也沒被搜魂……”
九娘試圖辯解,卻是陡然間,俏面煞白!
原本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
那天上了車之后,她向蕭業投懷送抱,百般撩撥,如她這樣媚騷入骨的女人,就算是柳下惠也要打起撥浪鼓,更何況蕭業不是柳下惠。
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
她感受到了蕭業的花樣百出與強悍能力,把張易之甩了八條街都不止,一顆心居然系在了蕭業身上,于是一邊嬉鬧著,一邊把花間派的秘密和盤托出。
當她醒來時,就成了在右肅政臺里看到的樣子。
‘怎么會這樣?’
九娘頓時如遭雷擊!
原來,自己才是可恥的小叛徒,不僅背叛了花間派,還背叛了張易之!
雖然她周旋于各色男人當中,卻終始恪守婦道,可如今,自己居然委身給了蕭業,還是主動的投懷送抱?
‘不對,不對!肯定哪里出了問題!’
九娘不相信這個結果,但記憶是如此的真實,纖毫入微,根本摻不得假!
事實上九娘與蕭業的經歷,是取材于與張易之的魚水之歡,蘇小小稍加改頭換面,把張易之換成了蕭業!
“九娘,記起來了?”
張易之見著九娘神色突變,冷笑道。
九娘這才醒悟過來,此事絕不能泄露!
別看張易之無情無義,對她卻著緊的很,說到底,是把她當作了私人物品,自己怎么作賤都行,卻不能容忍頭頂綠油油。
一旦讓張易之知曉,自己失身給了蕭業,怕是能當場殺了自己。
只是……想到蕭業那天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的表現,又噎的慌,畢竟女人再強勢,也是感性動物,對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總是會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哪怕蕭業對她態度稍微好一點,心里也舒服些啊。
‘該死的,此事沒這么容易就算了!’
九娘內心暗恨,收斂起神色,淡淡道:“妾記起什么了?只是想到那么多門人弟子死于非命,我派在洛陽的布置被連根撥起,心里就痛恨不已。”
張易之將信將疑,不過眼下并不是與九娘追根刨底之時,門中元嬰撤離了,還是要想辦法自己渡過難關才行。
于是道:“但愿你說的是真的,這段時間你也小心點,莫要落入蕭業手里,我先進宮,給太后燒燒香,如今只能指望太后了。”
說著,轉身而去。
九娘卻突如失去渾身力氣般,癱倒在椅子上,蕭業與張易之的面孔不停的在心靈中交織浮現,她的心亂了!
花神宮!
紫姑指尖,拈著一顆細小的情蠱,細細探查,許久,才道:“花間派竟把煉蠱之術與情花結合在了一起,雖有失正道,卻也算是了得,蕭郎可知此花淵源?”
蕭業抱拳道:“正要請娘娘指點!”
紫姑抬頭望向天空,幽幽道:“此花在仙界分布極廣,也確有固本培元之效,哪怕對仙人,都有些用處,但仙人極少服用,蓋因此花可使人絕情棄性。
或許你以為,仙人追求太上忘情,不應該畏如蛇蝎才對,曾經有仙人不信邪,以此花煉丹,短時間內本源大有增益,可時間久了,絕情棄性,如一具行尸走肉,混混噩噩,不僅對身邊的事物,哪怕對自己都不再關心,最終氣血衰敗,坐化于天地間。
畢竟太上忘情,不是真的忘情,而是對一種對待人生的態度,是放下、看破,與絕情棄性有著本質的不同。”
巧娘、張玉與殷殷都在,聽著紫姑娓娓道來上古辛秘,均是大感興趣。
巧娘便是忍不住道:“娘娘,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紫姑微微一笑:“莫要問我,有些事受媒介觸發,水到渠成般的想了起來,正如蘊神迦藍花,若非蕭郎提起,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噢!”
巧娘吐了吐舌頭。
紫姑又道:“仙界曾有大量仙人研究過此花,最終得出結論,此花并非天地自然生成,而是人心的執念借此花萌發,凡仙人聚集之處,必有此花。
于是有人猜測,此乃不祥之兆,是人心上應天道,再由天道反饋仙界,遂大量毀去,可是沒多久,又重新生長出來。
黃帝將此花移栽到下界,是因下界的環境不同于仙界,或能尋出克制之法,果然,凡間那濃郁的紅塵氣息竟能抑制此花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