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知這是淫祠?”
蕭業又道。
“小的確實不知!”
那廟祝眼珠子滴溜溜轉。
蕭業有數了,哪里是不知道,無非是能撈到好處,再退一步說,候景禍害的是江東,在江東人人喊打,誰敢給候景立祠,那是不想在本地呆了,而在并州,沒有這回事,候景并未禍害過并州,甚至還因候景打進過梁朝建康,逼死了梁武帝,顯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你既不知,本官也繼往不疚,但陛下已有旨意,清除并州淫祠,你去組織鄉民過來,把這神像拆了。”
蕭業又道。
“大人,不可啊,惹怒了神靈,全村都要遭難啊,況且候景神自落戶以來,從未擾民,冒然驅除,師出無名啊!”
廟祝急了,連聲大叫。
“這么說,你是要抗命嘍?”
蕭業臉一沉。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請大人三思,萬一惹來災禍,于大人名聲也是不利吶!”
廟祝堅持道。
“呵~~”
蕭業冷冷一笑:“看來你已經被候景毒害了,也罷,既然心向邪神,本官就成全你,來人,殺了他!”
“大人……”
廟祝剛剛驚駭出聲,王杰已抽出劍,刺入廟祝心口,真元一攪,當場身死!
村民們驚呆了,沒想到剛剛還和顏悅色的這位小大人,說殺說殺啊!
“阿彌陀佛,菩薩心腸,金剛手段,蕭大人確是不凡!”
佛門陣營,一名叫做玄清的年輕僧人合什贊了句。
是的,蕭業與老百姓為善,并不是毫不底限,世人多是畏威而不懷德,有時候苦口婆心的勸說,不如殺雞儆猴。
況且蕭業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既然抗命,自然一殺了之。
“陛下已經下旨,鏟除一切淫祠邪神,自即日起,但凡再有敢私下參拜者,以勾結邪神論處!”
蕭業回頭,冷眼一掃。
“大人,可是沒了神靈,誰來保佑我們啊!”
那鄉老大著膽問道。
蕭業頗為無語,驅趕狐貍野狼居然成了恩惠,指不定這些野獸都是邪神弄過來的呢。
“朝廷已經你們安排了正祀神靈,莫急!”
蕭業淡淡一句,向武承嗣拱手道:“梁王,請!”
“這……”
武三思有些遲疑,要知道,祠堂里面供著的可是候景,候景生前就以兇名著稱,剛剛蕭業又殺了候景的廟祝,這小子讓自己先進,不安好心啊。
可這時,勢必不能軟弱,于是看向了佛門諸僧。
“梁王,請!”
玄曄心領神會,抬手示意。
眾僧擁著武三思步入祠堂,其余人也紛紛跟上。
祠堂并不大,上首一副牌匾,曰:河南王、使持節、都督河南南北諸軍事、大行臺、大將軍候景。
牌匾下供著候景的泥胎像,披著刷了金漆的紙制盔甲,裹著大紅綢,國字臉,面相威武,怎么看,都不象典籍中記載的候景。
史書中,候景相貌極丑,且天生長短腿,而眼前的候景,明顯臉譜化了,人死后成為神靈,會受香火愿力的影響。
也就是信眾想象中的神靈是什么樣,神靈就是什么樣。
這也是紫姑不愿接受廁神祭祀的一個重要原因,受了這樣的香火,天長日久之下,指不定哪天真成了渾身散發穢臭的廁神。
而女皇冊封她為花神,立刻欣然接受,花神雖然不是什么神通法力強大的神靈,卻是美麗的化身啊。
蕭業也覺得,紫姑越來越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