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突然睜了眼睛,一道魂體從中竄出,手持烏黑的彎刀,當的一聲,架住了降魔杵。
這可把眾人驚的不輕,魂體居然能與真元硬抗?
玄明也連退數步。
再仔細看去,魂體面容與候景略有相似,只是年輕了許多。
“汝乃何人?”
玄曄問道。
魂體冷聲道:“我乃河南王之子候和,我與諸位兩不相干,為何上來就毀我父王神像?”
候和是候景的長子,高歡死后,高澄繼位,候景立刻叛變,于是高澄將候景的結發妻與長子候和處死,后于高洋在位期間,候景的另四子皆被處死,真正印證了古人常掛在嘴角的,只要我活著就能生,子嗣全被殺了都沒關系。
蕭業卻是道:“你不是神靈,也不是神仆,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太平公主遲疑道:“他好象……修煉了陰山宗的法門,使得魂體可依附于候景的神格脫離冥府,外顯于世,只是他為何能揮發肉身的力量,本宮著實不解。”
蕭業心中一凜,想到了擊殺鼉龍時的那條陰山宗殘魂。
陰山宗位于北面的陰山一帶,專事魂魄異術,與中原修行界的交流非常少,對于宗派的實力,沒人能說的清楚,甚至連派中有幾個元嬰,有沒有陽神都一無所知。
眾人不由現出了忌憚之色。
“哈~~”
候和一見這情況,就哈的一笑:“知道怕了吧,怕了速速退去,念在爾等初犯的份上,可繼往不究。”
“蕭大人乃陛下欽命的并州觀察使,不妨拿個主意。”
玄曄回頭問道。
蕭業在心里,默默的把玄曄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一遍,也向武三思問道:“梁王意下如何?”
武三思也不傻啊,他可不愿擔這責任,忙道:“本王只是遙領州牧,具體事物還須蕭大人作主,本王概不干涉。”
“好!”
蕭業點頭道:“候和的出現是個意外,卻蘊含著重大信息,候和乃候景長子,可憑陰山宗秘法于人間顯形,并擋住玄明大師金丹一擊。
而候景有五子,石虎、爾朱榮、董卓等邪神也有子嗣,怕是已從冥府脫身而出,我等正該將候和拿下拷問。”
“就憑你?留得下我么?”
候和神色一變,魂體化為輕煙,就要遁走。
他只是金丹實力,憑著血脈聯系,寄居在候景神像中。
事實上并非如蕭業所想,這個村子,是附近最大的村子,周邊村落的百姓都會過來祭拜,總信眾約有萬余,這對于邪神來說,已是相當了不得,平時收到的香火,他能據有一部分,借此凝練自己的神格。
“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
佛門眾僧,分出三個,嗨的一聲,各自手心光芒大作,卍字符再度摧動,罩向候和。
道門中人并不插手,對付陰魂,道門手段有限,主要是以雷法克制陰邪,威力大則大矣,卻很難留手,在這方面,不如佛門手段多。
道門也贊同蕭業抓來拷問的提議,索性把頭功讓與佛門。
“哈,給我開!”
候和大叫一聲,渾身黑氣彌漫,仿佛有生命般,在身周撐起一道墻,又伸出無數只骷髏口,大嘴一張一合,吞噬著祥光。
三僧面色難看之極,這不僅僅是三人聯手都拿不下一條區區陰魂,還在佛門神通被克制的死死,自家的精神力那骷髏頭吞噬,能感覺到明顯的流逝。
“一起上!”
玄曄也顧不得臉面,猛一揮手。
眾僧紛紛出手,或經念,或敲木魚,有的捻動念珠,宏大的佛門氣息化為一只金鐘,咚的一聲,將候和罩住,隨即齊齊誦念地藏往生經,金鐘金光大作,一股超渡的力量幽遠深邃。
卻見金鐘表面有一小塊,突然變黑,漸漸加深。
“不好,快收了神通!”
玄曄面色一變。
卻是遲了,那一塊就如爛掉,崩潰瓦解,候和從中一竄而出,哈哈笑道:“若是技僅于此,爺爺不陪你們玩啦。”
每一名僧人,臉都黑了,誰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金丹陰魂竟如此難對付,佛門的臉都被丟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