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變不是叛亂,也不是造反,但是對王朝的殺傷力特大,哪怕經驗豐富的地方官,面對民變時也束手無策。
因為再往前走一步,就是造反!
把老百姓逼反,就算最終平了叛,也是要殺頭的!
尤其是武周立國才短短一兩年就有了民變,會讓天下老百姓怎么看待女皇,女皇又會怎么看待他?
武三思無比盼望大軍到來。
要知道,平息民眾怒火的最有效手段,就是披甲執仗的軍隊,軍隊開來,亮起明晃晃的馬刀,搭起烏黑的箭簇,就問你,會不會冷靜?
屆時軍管太原,該殺頭的殺頭,該流放的流放,很輕松就能把事態平息下去,再換上一批新的官員,一切又回歸正軌。
武三思看向玄曄,玄曄也一籌莫展,心里生出了悔意。
是的,這可是禍從天上來啊,本指望跟著武三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處理事態,為佛門撈取功德,卻是民變了。
“張開則著實該死,不知朝廷大軍何時能來。”
武三思急的在屋里四處走動。
“王爺,有老百姓來請愿啦!”
突然,有人來報。
府外,隱隱約約有喧鬧聲,還有人放聲大叫。
“放我們進去,我們要求見梁王!”
“神靈保偌我們,犯了何罪?”
“人死如燈滅,朝廷為何還要記著舊帳,應該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這些神,都是慈悲的好神吶!”
院外火光閃爍,老百姓匯聚過來,那百來騎如臨大敵,刀槍出鞘,還有人張弓搭箭,武三思頓時頭大,忙問道:“法師,可能施法力將民眾驅走?”
“哎~~”
玄曄嘆了口氣道:“梁王怕是對我佛門有所誤會,佛門雖無力,卻不能濫施啊!”
武三思火大,明擺著,佛門不愿淌這渾水,此事如處理不好,不說性命,至少前程不保,于是又道:“可知蕭大人去了哪里?”
“不知!”
玄曄搖搖頭道:“當時在城外分開,各走各路,梁王是想把蕭大人請來處置此事?”
武三思哼道:“他是陛下欽命的觀察使,出了這么大的事,他不來誰來?”
“貧僧立刻派人去尋找,但是百姓請愿,梁王還是見一見為好,能拖延盡量拖延。”
玄曄想想也是,由蕭業處置最為妥當,解決了固然最好,失敗了,也是蕭業的責任,與佛門無關。
“也罷!”
武三思硬起頭皮向外走。
……
“哦?百姓往晉陽宮請愿?”
沒多久,蕭業也得到了消息,放開才氣一探,果然如此。
晉陽宮前,人山人海,武三思站在臺階上,聲嘶力竭,汗流郟背,有限的兵卒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著,個個面色緊張。
形勢可用一觸即發來形容,只要有一個人沖擊武三思,就會引發群體性沖擊,后果不堪設想,不論武三思死沒死,都會定性為謀反。
“公子,情況怎樣了?”
心如問道。
“你們自己看。”
蕭業手一劃,將才氣窺探到的畫面具現出來。
心意撲哧笑道:“梁王真是活該,以為可以仗著官威亂來,沒想到下面人給他點了把火,將他架在火上烤,若是此事處理不好啊,哪怕女皇再寵信他,也容不下他了。”
林敏漪卻是道:“武三思就算是死,也會拖著衛領一起死,心意你別忘了,衛領才是并州觀察使,而武三思的并州牧,只是加官,沒有任何實權,真正出了事情,還是要算到衛領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