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心里有些奇怪,早在馮小寶打掃萬象神宮之初,她就得知了此事,按說馮小寶是個典型的市井小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那么,只能是背后有人指點,興許是沖著張易之而來。
再從馮小寶受辱,女皇得知震怒來看,似乎巧了些,頗有些一環套一套的意味,專門挖個坑,給張易之自己跳。
不自禁的,蕭業的名字浮現在了她的腦際。
‘嗯,應該就是他!’
上官婉兒越想越符合蕭業的行事作風。
人在百無聊賴之時,會琢磨些事情,上官婉兒就時常琢磨蕭業,不說了如指掌,也是屬于很熟悉的陌生人那一類。
況且張易之似乎對她有了想法,讓她很是生厭,她不介意幫蕭業一把,打掉張易之的囂張氣焰。
“陛下,別鬧出人命來,還是去看一看吧。”
上官婉兒小聲道。
“嗯!擺駕!”
女皇點了點頭。
“諾!”
有太監施禮告退。
不一會兒,抬攆備好,女皇乘攆前去,當來到宮前時,正見殿內,馮小寶跪在地上爬,舔著地磚,背上騎著個男寵,一手拽著馮小寶的頭發,另一手拍著馮小寶屁股,嘴里面還駕,駕!
“放肆!”
女皇氣的渾身都顫抖了。
“陛下!”
眾人轉頭一看,大驚,忙跪了下來。
女皇帶人入殿,徑直走到馮小寶面前,見著那卑微而又蒼老的模樣,臉上青一塊腫一塊,心里驀然一痛,喝道:“起來!”
“是!”
馮小寶顫顫微微站了起來。
“啪!”
女皇二話不說,一耳光抽過去!
馮小寶被打的連退數步,卻是心里一喜!
是的,一國之主再怎么惱怒,也不會親手去打人,這一記耳光,擺明了是告訴旁人,你馮小寶只有朕能打,別人打不得。
果然,女皇面色森寒,轉回頭道:“小寶若是有所得罪,朕打了他一耳光,不知你們可解氣?”
這話一出,哪怕再駑鈍的人,都聽出不對勁了,均是噤若寒蟬,不敢接腔,偷偷看向張易之。
張易之也是六神無語,他沒想到這種事情居然會驚動女皇,如盤問的話,控鶴監沒有一點占理的地方,不禁眼神中帶著絲威脅,看向馮小寶。
女皇根本不給張易之威脅馮小寶的機會,狠狠一眼瞪過去,便陰惻惻道:“小寶得罪了你們,朕打了他一巴掌,但你們毆打小寶,拿他當馬騎,還讓他舔地磚,你們自己說,朕又該如何為小寶討還公道吶?”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這時是個傻子,都能看出女皇的殺機了。
如果僅僅是馮小寶被打,被凌辱,女皇縱然憤怒,也不至于此,關鍵是,馮小寶變老了,頭發胡須花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人心難測,忠心有可能是假的,但身體的變化假不了。
古有伍子胥一夜白頭,今有馮小寶思念自己,才變瘦變老!
不管女皇多么強勢,多么狠辣,仍是個女人,女人都有感性的一面,總是渴盼有個男人,能不顧容顏,不顧身份的鴻溝,真心愛著自己。
顯然,馮小寶就是這樣的人,再加上當著她面被凌辱,兩件事疊加在一起,女皇上頭了,想殺人!
“易之,朕該如何懲罰他們?”
女皇又看向張易之。
張易額角流下了冷汗,本來控鶴監死幾個少年對于他不算什么,可是凌辱馮小寶是他默許的,如果連手下都維護不住,他的聲望將大受影響。
于是道:“請陛下開恩,都是臣管束不嚴,臣讓他們向馮大人請罪,回頭再嚴加管教。”
“呵~~”
女皇冷冷一笑,并不接腔。
張易之心里一沉,知道完了,索性不說話,低下腦袋。
一來,在這種時候,說什么都是錯。
二來,女皇需要他的龍氣,他有底氣。
“來人!”
女皇厲喝。
跨跨跨!
一隊軍卒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