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者臉色陰沉下來,眼里隱有怒火閃爍,可是蕭業看的清楚分明,在怒火的掩蓋下,還有一絲幾難覺察的慌亂。
“砰!”
老者袖子一甩,將碗甩開,厲喝聲:“小輩,真以老夫不敢殺你?”
蕭業拱手道:“前輩此言繆矣,晚輩只是請前輩喝酒,前輩何至于發作,也罷,晚輩就再敬一杯!”
說著,再次取出酒壺和一個破碗,又斟了一滿杯,雙手奉上。
這是親手敬了,挑恤的意味更濃。
“哈哈哈哈,小子,你一再挑恤,老夫豈能容你?”
老者突然仰天狂笑,身形化為一道淡淡的影子,直向蕭業的識海鉆去。
“蕭郎小心,他要奪舍!”
秋香急的大叫。
蕭業也是如臨大敵,他曾被陰山宗的弟子奪過舍,可那只是金丹,而今是陽神。
即便只是一縷殘魂,也容不得他不重視。
剎那,識海中星云瘋狂運轉,仁義信符文光芒大作,羅織經、心經、理經、兵法二十四篇、玉圜玄明真經嘩啦啦翻動,一個個子符文構筑起堅強的防線,就等著老者往里面鉆。
卻是出乎意料,就在那縷殘魂即將射入蕭業識海之際,突然轉了個翻,向可雨直沖而去。
“啊!”
可雨猝不及待,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隨即表情變了。
由燦爛的青年變得老成、陰森!
“這……”
眾人膛目結舌,不是說好了奪蕭業的舍嗎?
就是蕭業自己也頗為意外。
“可雨?”
可風大聲叫喚。
“呵呵呵呵~~”
可雨嘴里,發出蒼老的笑聲。
完蛋!
所有人心里一沉,奪舍成功了,均是禁不住的心有余悸,這他娘的太快了啊,要是換成自己,怕也是全無還手之力!“你……你奪了可雨的舍?”
可風連退數步,顫聲問道。
老者并未說話,而是微瞇雙眸,似是在讀取可雨的記憶,好一會兒,才感慨道:“想不到已是百萬年過去,難怪血脈如此稀薄,可悲,可嘆!”
老者習慣性的去捋胡須,卻捋了空,只得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又道:“你倆的血脈來自于老夫,現老祖有難,奉上性命也是理所當然,老夫奪了可雨的舍,是他的福份,不過你也別擔心,奪舍一人已足矣,只要你今后忠于老夫,老夫可指點你修行,或許幾個月內,即可凝結元嬰,陽神亦可期。”
他不認為可風會看不清形勢,畢竟能得到一個陽神的親自指點,在哪里都是天大的福緣,所謂的兄弟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過他并未注意到,可風眼里有恨意一閃過而。
按正常情況,可風會作出明智的選擇,可是別忘了,可風中了蕭業的降智符文,感性漸漸蓋過理性,他不去考慮得失,滿腦子都是兄弟之情,想著這些年來,兄弟倆互相扶持,才走到現在。
尤其忘不了,小時候他被人羞辱毆打,是可雨為他挺身而出!
要不是摸不清老者的實力,他早就撲上去拼命了。
“見過老祖!”
可風強忍著內心的憤恨,向老者深施一禮。
“好,好,老夫必不薄待你!”
老者連連點頭。
其實蕭業沒猜錯,百萬年過去,又受了重傷,老者只剩下一個空架子,在沉睡前,能匆匆布置一個結界空間,幾乎耗盡了他的精力。
而三生棺隔絕內外,無從吸收外界的靈氣,即便是百萬年的時間,傷勢也沒有得到任何修復,全靠著陰靈族在靈魂方面的造詣,才勉強茍延殘喘百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