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了張奉新的真正身份,但路承周極力讓自己忘記這一點。
同時,他也將自己是**員這個事實,驅逐出記憶。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坦然面對張奉新,才能在張奉新面前,表現得自然。
路承周沒有受過專門的臥底訓練,他只能依靠李向學傳授的經驗,再加上自己的琢磨,隨機應變,應付著張奉新。
當路承周不去想著張奉新軍統的身份,同時,他又不斷提醒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巡捕時。
他與張奉新的交談,就顯得比較自然了。
兩人客套之后,自然又說到了錢方面。
路承周對此很是“感謝”,這是發自內心的,不管張奉新出于什么目的,當初借給他的錢,確實解決了他的大問題。
三百元,是他一年多的薪水,如果沒有張奉新,他真不知道要從哪里借錢。
或許,最終只能將治安里的房子賣掉了。
雖然母親最終沒有救回來,但路承周至少沒有了遺憾。
“張老板,感謝你默默無聞的資助。”路承周雙手舉起酒杯,感激的說。
“說這種話就見外了,要自罰一杯。”張奉新佯裝嗔惱著說。
“好,小弟說錯話了,算張老板賠罪。”路承周一揚脖子,喝干了杯中酒。
路承周的酒量不是很好,可是面對張奉新,他又不能不喝。
而且,還得讓自己保持足夠的清醒。
路承周的表現,張奉新很是滿意。
他看路承周喝了不少酒,也試探著問起,是怎么發現自己身份的。
“張哥,那天我悄悄跟著你,只是想著以后報恩。沒想到,你果真是做善事不留名。”路承周感慨萬端的說。
“當時我都沒注意。”張奉新尷尬的笑了笑。
他暗忖,路承周還真是個干特工的料。
自己干特務工作,也有幾年了,竟然沒有發現被他跟蹤。
這其中,有張奉新大意的成份。
但不可否認,路承周確實有一定的天賦。
“最近牙痛,上火,你多吃點菜。”張奉新沒怎么動筷子,總是勸路承周多吃。
從一個人的吃相,也能看出他的性格。
當然,最重要的是,張奉新是要傳遞給路承周一個消息,自己去王氏診所,確實是因為看病。
第二天、第三天,路承周下班后都去了廣發旅館。
兩人的關系,也迅速升溫。
這其中,有張奉新想籠絡路承周之意,也有路承周迎合之心。
兩天的時間,路承周從剛開始的拘謹,到后來的自然,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習慣與張奉新相處。
張奉新“了解”到,路承周對國家的未來也很擔憂,對日本人,更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痛恨。
“承周,你知道**嗎?”張奉新突然神秘的說。
“你說**?”路承周驚訝的說,同時一臉警惕的望著張奉新,生怕他就是**似的。
“**還是抗日的,也是關心勞苦大眾的,怎么能說是**呢。”張奉新佯裝不滿的說,但心里對路承周嘴里的這個詞,非常之滿意。
路承周言者“無心”,可張奉新聽者“有意”。
路承周的這句無心之言,讓張奉新知道,路承周并沒有政治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