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殿榮回去后,一直在琢磨路承周的那句話。
聞健民是個做事認真的人,到底認真在哪呢。
肖殿榮一直沒想通,只好去找馬文祥。
“這個路承周說話,還真是很奇怪。”肖殿榮嘆息著說。
當著路承周的面,他又不好多問。
可是,這句話,不管怎么聽,都覺得沒什么意義。
一般的人,做事都認真。
“聞健民是偵緝隊的吧?”馬文祥突然問。
他已經收到組織上的通知,聞健民是為日本特務機關服務的。
之所以沒有告訴肖殿榮,是不想打草驚蛇。
海沽的大中院校,如果真的要搞愛國運動,到時候還能利用聞健民,給敵人放煙霧彈。
他現在只想知道,路承周想表達什么意思。
路承周通過馬玉珍,告之敵人要逮捕肖殿榮,說明他還是同情愛國學生的。
只是,路承周表現得很謹慎,并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路承周評價聞健民,也說得很模糊。
這說明,路承周還是沒有對愛國學生敞開心扉。
或者說,路承周并不信任肖殿榮。
“不錯。”肖殿榮說。
“他剛開始是不是用的化名?”馬文祥又問。
“路承周所謂的認真,是不是指這個?”肖殿榮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聞健民是偵緝隊員,既然他做事認真,當然不會真心參與我們的活動。”馬文祥沉吟著說。
“之前您就提醒過,要警惕聞健民,看來,他是想混入我們,借機打探消息的。”肖殿榮恍然大悟。
“你與路承周見過幾次了,覺得他怎么樣?”馬文祥問。
聞健民的身份,他是早就知曉的,上級已經通過特殊渠道,很早就告訴了他。
“有正義感,可以爭取。”肖殿榮篤定的說。
如果路承周沒有正義感,他就不會將一分局要抓捕自己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馬玉珍。
“如果能把路承周這樣的人爭取進來,對我們以后的活動很有幫助。”馬文祥說。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路承周似乎很謹慎。”肖殿榮說。
“他是警察教練所畢業的,現在擔任英租界副巡官,豈能隨便參加我們的行動?你應該私下與他溝通一次,就算路承周愿意幫我們,也只能是暗中協助,否則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我們,都有百害而無一利。”馬文祥提醒著說。
路承周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可以理解的。
換成自己是路承周,也必定不敢公開參加寧園學生的聚會。
對路承周來說,讓人知道他參加愛國活動,就是自絕前程。
“我等會就去趟英租界。馬老師,今天晚上是不是當著同學們的面,當眾揭開聞健民的丑惡嘴臉?”肖殿榮問。
“可以慢慢疏遠聞健民,暫時還不用揭露,這個人雖然很陰險,但有的時候,也是有用的。”馬文祥緩緩的說。
“他天天跟我們在一起,其他同學一不注意,就會說一些不該說的話。”肖殿榮擔憂的說。
“這是個問題,所以需要我們引導。”馬文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