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南晨早就訂好了包廂,李向學到飯店后,徑直去了包廂。
路承周正要起身,看到田南晨也坐著人力車來了。
他穿著西服,手里還拿著一根文明棍,腳下的皮鞋锃亮,走進飯店的時候,顯得很有派頭。
做地下工作,并不一定要無限隱蔽,有的時候張揚一點,反而不會被懷疑。
田南晨走進來的時候,路承周起身迎了過去。
路承周雖然化了裝,但他的眼神,田南晨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無聲的交流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向學正背著手,望著窗外,聽到開門的時候,猛然回頭張望。
離開海沽不過一年有余,物是人非,感慨萬千。
田南晨原來是李向學的上級,他與田南晨是多年的戰友,一看到就認出來了。
他疾步走過去,緊緊握著田南晨的手。
能在這樣復雜的環境下,相隔一年多,還能相見,真是不容易。
“老田,好久不見。”李向學顯得有些激動。
“是啊,好久不見,活著真好。”田南晨看到李向學激動的樣子,感慨地說。
“是啊,活著真好。”李向學對這句話,理解得特別深刻。
這一年,他參加過好幾場戰斗,惡劣的環境,低劣的武器,每次戰斗,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看看,這位是誰。”田南晨指了指路承周,微笑著說。
“李老師好。”路承周看到李向學,也有些激動。
“螞蟻?”李向學詫異地說。
路承周一開口,他馬上就聽了出來,走過去緊緊抱著路承周。
“李向學同志,現在是二十七支隊政治部主任,以后我們與二十七支隊的聯絡,由他負責。”田南晨在路承周耳邊輕聲說。
“坐吧,邊吃邊聊。”李向學松開路承周,高興地說。
他在海沽,最掛念的,應該就是路承周了。
獨身打入日本特務機關,同時還有軍統的身份,又在警務處擔任職務。
無論哪一方,稍有不慎,路承周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
“我已經接到命令,全力配合你們的行動。”田南晨低聲說。
“有你們的支持,我們行動起來,將事半功倍。”李向學說。
二十七支隊剛到三塘鋪,立足未穩,如果有海沽地下黨的支持,將更容易打擊日本侵略軍。
“李老師,大直沽的日軍糧食倉庫被燒,是不是你們干的?”路承周問。
“是的。”李向學點了點頭。
“可惜了,這么多糧食,一粒也沒有運出去。”路承周感慨著說。
“放心,會有機會的。”李向學堅定地說。
田南晨和路承周都在海沽,李向學對以后二十七支隊的行動,信心十足。
三人知道,雖然相聚很歡樂,但更重要的,還是為了工作。
李向學難得來一趟海沽,以他的身份,以后也不可能經常來。
因此,海沽地下黨如何更好的配合二十七支隊,成為他們主要討論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