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陳樹公投靠日本人后,他當時的心,其實已經死了。
一個人當了漢奸,還能有什么作為呢?
然而,軍統給了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他整個人突然有了動力,像枯萎的野草,煥發勃勃生機。
“軍統當然沒瘋,因為他們發現了,關明鵬已經為日本人做事了。”陶階輕輕一嘆,說。
“為日本人做事?可他才刺殺了嚴樹勛啊。”胡然蔚其實一直在等陶階這句話,他的任務,就是確定嚴樹勛是否死亡。
根據軍統提供的情況,嚴樹勛很有可能是假死,那么,現在的嚴樹勛在哪呢?
這也是胡然蔚要搞清楚的,以他的身份,要搞清楚這件事,應該不難。
畢竟,軍統海沽站,在憲兵分隊只有自己這一名臥底,自己是最合適查清此事的。
“嚴樹勛只是暫時沒露面罷了。”陶階搖了搖頭。
日本人再傻,也不可能拿嚴樹勛,換關明鵬立個功嘛。
只要嚴樹勛消失了,關明鵬這個功就立定了。
“嚴家還真是配合,聽說他們還在家里辦喪事。”胡然蔚突然笑了。
嚴樹勛家為了配合憲兵隊,在家里準備喪事。
這種事情,在中國人眼里,是很忌諱的。
“案子我們接了,接下來怎么辦,要拿出一個方案。一個月之后,川崎弘可等著我送兇手呢。”陶階嘆息著說。
他才不關心嚴樹勛的死活呢,目前情報三室最大的問題,既是破案,也是干老本錢:對付軍統。
“日本人沒提供點有用的信息?”胡然蔚為難的問。
“關明鵬之前,寫了一份詳細的自述,還有他這段時間,傳遞出來的情報。我向野崎申請了,需要給我們也提供一份。”陶階說。
“這個確實是個突破口。”胡然蔚點了點頭。
“希望能有驚喜吧。”陶階嘆息著說。
陶階有沒有驚喜,暫時還不知道,但是,當天晚上,軍統再次行動,在馬場道的西湖飯店,將剛吃完飯的河北教育廳長兼海沽教育局長射傷了。
何尚元剛走進車子,車子還沒發動,突然有一輛自行車,載著一個人,迅速靠近汽車。
坐在自行車后面的人,掏出手槍,對著車內的何尚元連開數槍。
在旁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他們就自行車,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何尚元被緊急送到了維多利亞醫院,經過搶救,除了眼睛瞎了一只外,命總算是保住了。
在手術做完后,何尚元面對日本人的慰問,提出一個要求,去日租界或者北平治療。
他再也不敢待在英租界了,對漢奸來說,租界不再是天堂,而是地獄。
何尚元的要求,日本人當然會答應,但是,日本人覺得被羞辱了。
憲兵隊也借機,向英租界工部局施壓,說他們縱容重慶的恐怖分子。
憲兵隊甚至威脅,如果工部局警務處,不能交出兇手,他們將再次封鎖租界。
日本人早就有意,對英法租界施壓,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罷了。
何尚元遇刺,給了他們絕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