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是第三次來樹德小學了,依然沒有收獲。
于錦世失望的離開樹德小學,此時的他,衣著破舊,住著最便宜的旅店,睡的是大通鋪。
吃不能吃好,睡不能睡好,日本人就給了他兩塊錢,讓他堅持至少一個星期。
于錦世心里,把日本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自己都給日本人當狗了,連頓肉都吃不到。
于錦世并不知道,如果他吃得好睡得香,軍統恐怕就會將他列為危險人物。
袁慶元接到任務后,盯了于錦世兩天,沒有發現于錦世的任何異常,他才向曾紫蓮派出。
而曾紫蓮在確定,于錦世確實很落魄后,請示路承周后,才正式通知鄭問友。
于錦世睡著鋪著一層薄薄草席的大坑,早上醒來后,全身酸痛。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走到大堂,聞到廚房傳來的香味,不由咽了咽口水。
現在不要說吃肉,能痛快地吃碗面條,他都覺得是人生一大享受。
摸了摸口袋,還要堅持幾天呢,于錦世知道,如果不想接下來幾天餓肚子,他一天只能吃兩個饃饃,早上一個,中午一個,晚上早點回來睡覺。
只有睡著了,才會忘記饑餓。
于錦世嘴里嘟噥了一句,眷戀的看了一眼后面的廚房,慢慢走到了街上。
外面的饃要便宜一點,最重要的是,他等會還要去趟樹德小學。
他真不知道,日本人為何要給自己安排這樣一個任務。
別人投了日本人,不是吃香的,就是喝辣的,像他過著這種苦日子,恐怕是特例吧。
中山良一給他下了死命令,沒有發現軍統之前,絕對不能聯絡憲兵隊。
于錦世到憲兵隊后,川崎弘安排他去聽了一次審。
看著日本人對中國人用刑,那種血肉模糊、慘絕人寰的場面,他腿都嚇軟了。
于錦世終于知道,有的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
離開旅店后,于錦世漫無目的的朝著樹德小學走去,這是他每天的任務,也是唯一的任務。
去的時候,買一個饃,回來的時候,再買一個饃,下午回到旅店后,就只剩下睡覺了。
正當于錦世準備去買饃時,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顧不上再買饃,馬上追了上去。
“鄭主任,真是您?”于錦世驚喜地說。
“錦世,你怎么在這里?”鄭問友手里拿著用紙裝著的四個包子,包子冒著熱氣,飄著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
“我來幾天了,您怎么也來了?”于錦世緊緊盯著那些散發著令人無法拒絕香味的包子一眼,才看著于錦世說。
他心里已經斷定,這些是肉包子,應該還加了點大蒜。
“你一個人?”鄭問友當然不是特意來買包子,接到海沽站的情報后,他昨天下午,就在旅店監視了于錦世一個晚上。
他知道,于錦世早上會來這家包子鋪買饃,特意在這里等他的。
“是啊,其他人都走散了,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只好回海沽。”于錦世苦笑著說。
“還沒吃早餐吧,來,吃個包子。”鄭問友將手伸了過來。
聞到散發著肉香的大包子,于錦世哪里還忍得住?就算他想客氣,但手已經情不自禁的伸過去抓了一個,一口咬下去,大半個包子進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