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在七點五十時,才從大興日雜店出來。
他嘴里叼著根煙,走到車旁時,拇指和食指抓著煙,然后中指一彈,半載煙頭飛出一個狐線,落地時冒出幾點火星。
路承周看也不看,拉開車門,點火后,一腳油門,車子迅速離開了。
路承周的車子一走,鄭問友與陳白鹿也很快起身結賬。
這讓剛才那個伙計有些詫異,作為一名伙計,察言觀色是他的本能,這兩位客人,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對面大興日雜店上。
鄭問友和陳白鹿并沒有馬上離開,這是備用的伏擊地點,也有可能是首選伏擊地點,鄭問友要對周圍的地形,做到心里有數。
二十四號路與二十五號路平行,兩條路之間,有好幾條小巷子。
當初抗團伏擊路承周時,也選擇從巷子里穿過去,到了二十五號路后,再撤退的話,就不會那么引人注目了。
用步行的方式,考察周圍的地形,是最為有利的。
雖然花了一個多小時,但鄭問友覺得頗有收獲。
同時,他們又去了康伯南道,特意從后面的小巷子里經過。
在康伯南道20號時,鄭問友特意記了一下時間,到路承周存放汽車的地方時,正好六分鐘。
兩個預選的伏擊地點,鄭問友親自看過后,心里才有數。
回到五十一號路26號后,他與陳白鹿站到英租界地圖前,將看到的地形,與地圖聯系起來。
“如果在大興日雜店門口動手,有沒有把握?”鄭問友沉吟著問。
“有把握。”陳白鹿堅定地說。
作為行動組長,只要能誅殺漢奸,他都義不容辭。
“這兩個地方,哪里更有把握?”鄭問友又問。
他雖然一直對昨天晚上曾紅的眼神耿耿于懷,但曾紅提供的情報,還是準確的。
路承周晚上放汽車的地方,確實比較偏僻,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
而從康伯南道20號后門,走到那里,正好六分鐘。
如果曾紅對黨國是忠誠的,她就算有什么心機,鄭問友也能接受。
畢竟,海沽站的大部分人員,都是火柴搞的樹德小學訓練班培訓出來了。
火柴在海沽站的這段時間,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自己這次等于將火柴擠走,曾紅對他有看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晚上行動,便于撤退和隱蔽。但白天,目標明確,更利于擊斃目標。”陳白鹿緩緩地說。
晚上的光線較暗,對行動人員有利,但對路承周也同樣有利。
而白天,雖然不利于撤退,但路承周的行蹤,一眼就能看到,就算不能當場擊斃,至少擊中他還是沒問題的。
“你看這樣可好,今天晚上準備行動,如果沒有得手,明天早上再在大興日雜店伏擊。”鄭問友說。
“站長,如果晚上在康伯南道后面動了手,明天早上在大興日雜店,肯定沒有機會了。”陳白鹿搖了搖頭。
鄭問友的想法很好,兩次行動同時實施,第一次沒成功的話,還有第二次機會。
可是,路承周如果晚上遇襲,第二天還能防備?
再說了,軍統行動一向是一擊必中,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同一目標動手。
“那就明天早上動手!”鄭問友在桌上一拍,最終拍板。
早上伏擊,更有處于擊中路承周。
只要干掉了路承周,就算行動組有所損失,他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