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火焰的用詞雖然不當,但他的本意卻是好的。”毛善炎見戴立久久不說話,輕聲說。
“火焰說得沒錯,我們派張奉新去海沽,確實有欠考慮。張奉新對總部確實言聽計從,但淪陷區的機關,很多事情不能等著總部批復。如果事事請示,還要他們干什么?”戴立緩緩地說。
“如果鄭問友不自作主張,也不會派張奉新去海沽。”毛善炎安慰著說。
“海沽站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好好的一個海沽站,這么一折騰,元氣大傷,這些都是黨國之精英啊。”戴立嘆息著說。
張奉新去海沽前,他曾經叮囑過,要多聽路承周的意見。
然而,張奉新辦事只求穩妥,凡事都要先向總部請示再執行。
殊不知,哪有十拿九穩之事?
有些事情,下面辦后,總部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下面如果請示,總部只能拒絕。
比如說,在警務處看守所營救鄭問友之事,海沽站如果做了,國府最終會協調。
但海沽站請示的話,總部絕對不會在電報中,同意海沽站的這種做法。
“要不,把張奉新調回來?”毛善炎提議,他一直覺得,海沽站讓路承周主事,是最合適的。
事實上,海沽站在路承周擔任代理站長期間,確實干了幾件漂亮的事情。
同時,海沽站的人員,也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可以,讓張奉新馬上回渝述職。海沽站之一切事務,全部交給火焰。火焰以火柴之名,繼續擔任副站長。待張奉新回來后,正式任命他為海沽站長。”戴立堅定地說。
路承周擔任代理站長期間,海沽站得到了極大發展。
然而,鄭問友擔任代理站長后,竟然提出刺殺路承周。
如果真的按照路承周的計劃,刺殺就刺殺吧,搞不好還能順便除掉金惕明。
然而,鄭問友卻自作主張,以至于行動失敗,陳白鹿等人被捕。
既然,總部換上老成持重的張奉新。
然而,張奉新這種性格,完全不能適應淪陷區的工作。
或許讓張奉新當個副職,他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助手。
但讓這種人擔任主事人,就會變得唯唯諾諾。
他到任后,海沽站的工作,基本上處于停滯,就能看出他的能力了。
接到總部的電報,張奉新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總部竟然會這樣處理自己。
回渝述職,其實只是將他撤職的另外一種說法罷了。
一旦他回到重慶,馬上會有正式任命。
這就跟當初潘家才去日本訪問,讓溫佩石擔任代理市長一樣,都是一人過渡。
張奉新跟潘家才一樣,不想放下手中的權力。
他好不容易擔任外站站長,哪能輕易撒手呢。
原本張奉新對總部一向唯命是從,然而,這次關系到他的前途時,他卻突然一改作風。
張奉新給總部去了封電報,主動承擔了金剛橋行動失敗的責任。
同時,他提出,目前海沽形勢嚴峻,必須留下來應付日寇的最新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