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現在的職務,不允許他第一個撤離。
每逢大事有靜氣,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前,他不能離開現在的崗位。
隨著路承周一聲令下,整個海沽站都行動起來了。
還好,鄭問友被捕前,海沽站的人員,已經有過一次轉移。
只要黃文買再給每人發筆錢,他們可以再次轉移。
比較難的是孫志書、胡然蔚等人。
得知海沽站希望他們去外地幾天,沒有動靜后再回來,沈竹光的臉色,當時就嚇得一片蒼白。
孫志書還好些,他是火柴親自通知的,路承周也告訴了他詳情。
“我會去打探一下,如果事情不大的話,也就沒必要走了。”孫志書說。
他覺得,火柴實在有些杯弓蛇影。
連張奉新被哪個部門抓走,都沒有準確消息,怎么就能讓他躲到外地呢?
他現在依然是市公署的秘書長,又是溫佩石信得過的人,就算張奉新真的投敵,也未必會危及到他。
畢竟,他與軍統主要是與火柴和曾紅聯系,與張奉新并沒打過交道。
張奉新沒有證據,也未必敢指證他。
“那就多謝了,晚上我會打電話來問。”路承周說。
他與孫志書商量了幾個約定的暗號,比如說張奉新如果沒在海沽,該怎么說。
如果張奉新被關在了滿鐵,或是進了憲兵隊,又該如何說。
路承周實在沒有時間,來回跑著。
他也得發動自己的關系,去證實這件事。
張奉新很早就加入了復興社,他的經驗很老到,就算被捕,也未必會露出破綻。
可怕的就是這萬一,萬一張奉新露出破綻了呢?
不說別的,情報三室就有不少人,應該是認得張奉新的。
路承周下午,在憲兵分隊和憲兵隊都問了一圈,并沒有張奉新的消息。
路承周希望,日本人就算抓到了張奉新,也沒有發現他的真正身份。
張奉新有正規的證件,就算日本人去查,也不會有問題。
張奉新用的是化名,又有應付的經驗,就算被抓,也能想辦法逃脫。
傍晚,路承周以火柴的身份,給孫志書打了個電話,孫志書也沒有打聽到有用的消息。
整個海沽顯得很平靜,日本人并沒有意識到,有一條越級大的魚,已經落到了他們手里。
直到第二天下午,路承周突然接到野崎的消息,憲兵分隊的主要干部,必須馬上去趟花園憲兵隊。
路承周很是意外,除了金剛橋的事情外,海沽并沒有發生,可以令英租界憲兵分隊全部出動的事情了吧?
最讓路承周奇怪的是,到了花園憲兵隊,他和金惕明都被要求在菊池寬辦公室外等著,憲兵分隊能進去的,只有野崎和山口靜夫。
“金主任,讓我們來,卻不讓進去,是不是手下惹什么禍了?”路承周遞給金惕明根煙,隨口問。
“看樣子不像,我聽野崎先生提了一句,好像是抓到了軍統的一條大魚。”金惕明搖了搖頭。
“軍統的大魚,剛剛被我們宰了六條,哪還有大魚?”路承周心里一動,臉上卻不以為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