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賭,你馬上給家里發報,告訴他們,我準備與張奉新合作一回。如果成功,張奉新可以回到重慶。”路承周緩緩地說。
今天他向川崎弘提出,將張奉新轉移到北京或者滿洲,就是給張奉新投靠逃跑的機會。
在海沽,張奉新周圍時刻都有日本人保護。
這些日本人,名義上是保護,其實也是監視。
“如果失敗了呢?”曾紫蓮突然問。
“張奉新還是不想當漢奸的,如果有機會,他也愿意回重慶。”路承周緩緩地說。
張奉新是老軍統,在軍統的資格非常老。
這幾年,又頗得戴立信任,要不然也不會派他來海沽當站長。
如果張奉新回到重慶,依然會被軍統重用。
可是,如果張奉新給日本人賣命,他必然會遭到軍統無窮地暗殺。
就算他躲到香港又如何?軍統在國外都設立了辦事機構,香港辦事處,早就成立了。
張奉新就算到了香港,也未必真正安全。
今天晚上,路承周與張奉新,只是簡單的交流了一下。
畢竟川崎弘就在隔壁,路承周也擔心房間有竊聽設備。
而且,此事他也沒向總部匯報,有些話不能向張奉新說。
“你忘記自己的身份啊?你的安危,可不僅僅關系到個人,還有我們,整個海沽站之安危,全部系于一身。”曾紫蓮焦急地說。
“如果我走了,海沽站的力量雖然保住了,但依然是慘敗。有機會打個翻身仗,為什么不賭一把呢?”路承周問。
“你一向不是小心謹慎的么?”曾紫蓮說。
“我之所以留下來,也是經過認真分析的。看似危機四伏,實則問題不大。明天我跟張奉新見過面后,吳偉和胡然蔚應該都可以回來了。否則他們突然請假,金惕明說不定會懷疑。”路承周拿出紙和筆,當關曾紫蓮的面,寫著電碼。
今天的電報有些長,路承周不但要向總部匯報,他與張奉新談話的情況。
同時,路承周也要匯報自己的計劃:協助張奉新逃脫。
至于將金惕明誣陷為“火柴”,路承周覺得不妥。
如果當時陳白鹿和劉軒、袁慶元,被捕后假意投降,或許能給金惕明致命一擊。
要除掉金惕明,只能通過其他辦法。
路承周相信,只要時刻準備著,一定會找到機會的。
“對了,劉立峰很固執,他覺得不應該離開,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英租界。”曾紫蓮突然說。
下午她去勸了劉立峰,但固執的劉立峰,并不同意離開。
哪怕曾紫蓮表明,她是軍統的人,劉立峰也不愿意離開。
劉立峰是無黨派人士,他正直無私,極其愛國,對日本人的暴行,早就痛恨不已,早就想表明自己的態度,又怎么會在卸任后就搬走呢。
如果他現在搬走,豈不是告訴別人,他怕了日本人?
在劉立峰看來,骨氣比性命更重要。
“日本人雖然不敢對他怎么樣,但說不定會指使手下的流氓特務去騷擾他。為安全起見,還是離開的好。他這樣的警察人才,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路承周緩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