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昨天晚上就審訊過反戰分子,結果所有人都認定,竹內輝夫是他們的頭頭。
這樣的結果,讓菊池寬怎么向本間雅晴和柴山兼次郎匯報嘛。
明明是自己派到反戰分子中去的,結果卻成了反戰分子的頭頭。
難道說,這次反戰分子的嘩變,憲兵隊也有參與?
這讓他怎么向柴山兼次郎解釋?搞不好,他這個憲兵隊長,會被派到前線打仗。
“不對吧,他們不是應該認定,竹內輝夫才是為首之人么?”川崎弘突然說。
他可是憲兵隊曾經的特高課長,憲兵隊的事情,菊池寬想瞞過他?
“川崎弘,你太無禮了!”菊池寬冷聲說。
他是憲兵隊長,川崎弘只是憲兵分隊長,就算他做錯了什么,也輪不到川崎弘來指責。
“事實證明,竹內輝夫很不靠譜,他很有可能,是替反戰分子做事的。”川崎弘針鋒相對地說。
“滾蛋!”菊池寬怒吼著說。
川崎弘只好帶著路承周回了憲兵分隊,路承周開著車,川崎弘坐在后面,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
到文齊道57號后,路承周給川崎弘打開車門。
“這件事,得讓機關長知道才行。”川崎弘下車后,突然喃喃說道。
他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特意向路承周交待。
路承周沒說什么,但已經記下了此事。
雖然從花園憲兵隊回來可以開車,但路承周回家,卻只能開船。
快到二十四號路15號時,路承周發現,家門口竟然停著一條船。
路承周把船劃過去時,從船蓬里鉆出一人,路承周下意識地將槍掏出來。
雖然他與**和軍統都有關系,目前還是憲兵分隊的情報一室主任,但他的身份隱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比如說軍統,就曾經刺殺他過多次。
“誰?”路承周已經將槍拿在手里,同時將保險打開。
“路主任,我是黃筱庵。”黃筱庵聽到路承周冰冷的聲音,嚇得打了個顫抖。
路承周目前的公開身份,可是憲兵分隊情報一室主任,被他殺了,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黃處長,你怎么半夜大駕光臨?”路承周收起槍,微笑著說。
如果是別的人,他可能還會保持警惕,但黃筱庵來找自己,肯定是市公署的事。
“溫市長讓我給您送點東西,本來白天就應該送來,結果要送的地方太多,就給耽擱了。”黃筱庵一臉愧疚地說。
“多謝溫市長掛念,勞煩黃處長親自送來,那怎么好意思?請家里坐吧。”路承周微笑著說。
“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但現在不太好買。”黃筱庵笑著說。
他給路承周送來的是米、面粉、蠟燭和餅干,這些東西平常不值錢,但現在海沽發生水災,卻是有錢也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