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突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說:“對啊,軍統的委任狀,好像是半年前的。”
海沽站也不可能拿到最新的委任狀,這些都是之前的存貨。
路承周還特意讓馬玉珍挑一張最近的委任狀,早知道的話,應該挑一張一年前的。
川崎弘得意的說:“不管尉遲邁倫如何狡辯,我們都要按照半年前的日期來定。身為少校情報員,給他配電臺,也是理所當然的。”
路承周馬上說:“一切按老師的吩咐來辦事。”
尉遲邁倫是個很識時務之人,得知川崎弘的意思后,馬上順著改了口。
他于半年前就已經加入了軍統,并且還背得出軍統的誓詞。
至于書房的電臺和密碼本,自然也沒猶豫,全部認了下來。
對他來說,今天晚上加入軍統,與半年前加入軍統,沒什么區別。
如果他否認,恐怕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尉遲邁倫的原則只有一個,只要能活命,絕對不受苦。
路承周很想對尉遲邁倫用刑,甚至還想借機除掉他。
可尉遲邁倫太過配合,路承周根本找不到機會。
尉遲邁倫此時已經被松綁了,看到路承周后,他笑吟吟地說:“路局長,不管如何,我都會配合你。只是,能不能給點吃的?”
路承周淡淡地說:“那好,說說你向菊池寬和井尾行賄的事情吧。”
尉遲邁倫一驚,他可以承認自己是軍統,甚至也可以承認,半年前就加入了軍統。
但是,如果他將向菊池寬和井尾少佐行賄之事也說了出來,豈不是自斷后路?
尉遲邁倫之所以敢什么都承認,不就是想著,還有菊池寬這條后路么?
他相信,以自己在菊池寬身上砸的錢,足夠買回自己這條命了。
路承周似乎明白尉遲邁倫的想法,將保險箱內拿到的小冊子亮了出來。
尉遲邁倫看到這個小冊子,嚇得魂飛魄散。
這些年,他之所以能在海沽如魚得水,正是因為舍得在各種大人物身上花錢。
而且,花了錢后,他還會記賬,以后時不時的提醒了下對方。
路承周輕聲說:“其實就算你不說,我們也可以查辦這上面的人。”
路承周所謂的查辦,其實主要是指菊池寬和井尾。
至于其他人,還是別牽扯進來比較好。
尉遲邁倫臉色煞白,渾身像打擺子似的,瑟瑟縮縮的,再也不敢說話。
路承周冷喝一聲,說:“來人,將他帶下去,嚴加看管。”
第二天上午,川崎弘拿著尉遲邁倫的口供,以及他向菊池寬和井尾行賄的證據,去了日本海沽陸軍特務機關。
尉遲邁倫半年前就加入了軍統,擔任軍統少校情報員,柴山兼次郎一點也沒覺得意外。
然而,尉遲邁倫向菊池寬行賄,讓憲兵隊和東馬路憲兵分隊包庇尉遲邁倫之事,卻令柴山兼次郎異常震怒。
中國人如何的卑劣,他都不會在意。
但是,日本人如果也參與其中,則不可原諒。
柴山兼次郎隨即與日本防衛軍司令部的司令官雨官巽商量,決定撤銷菊池寬之職務,押回日本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