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更是底氣十足,雖然路上聽“李懷書”提起過天龍寺中的枯榮禪師非同小可,或許如同喬峰一般已經窺探到了一絲“宗師”門檻,但真正見面之前,也并不能推斷出其人的功力究竟在怎樣的境界。
在本因的帶領下,經過一條長廊,一路向西而行,在幾間木屋之前停下了腳步。
此處與一路行來所見之金碧輝煌完全不同,就是簡單以松木搭就,板門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質樸。
“師叔,明王與魚龍幫的三位施主到了。”
“請進來。”
本因緩緩將房門推開,板面支支格格的作響,張秀從門外看去,看到東邊有個老僧臉朝里壁,一動不動。心說:這應當就是枯榮禪師了吧?
好怕他張口來一句“你妹”。
等眾人進了門,才看到枯榮禪師身側還有一人在,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看起來白白凈凈十分清秀,但似乎有些中氣不足...這應該就是段譽吧。
老和尚面壁,段譽則是正面向著門外幾人,他在細細打量著“來犯之敵”。
先進來的鳩摩智,段譽見是個方頭大耳的蕃僧,身穿黃色僧袍,不到五十歲年紀,布衣芒鞋,臉上神采飛揚,隱隱似有寶光流動,便如是明珠寶玉,自然生輝。段譽向他只瞧得幾眼,便心生欽仰親近之意,自絕他周身有一身正氣環繞,但還不等他多做思量,便看到鳩摩智向枯榮大師合十為禮,道:“吐蕃國晚輩鳩摩智,參見前輩大師。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
鳩摩智低頭嘴角微微擒著笑意,心說:“天龍寺果然有高人。”
倒也不是鳩摩智故意賣弄學識,而是他當真見獵心喜,佛法武功皆是他所愛,能兼得時自然要兩相顧全。
眾人還在驚訝鳩摩智這話是什么意思,就聽到枯榮大師道:“大輪明王博學精深,果然名不虛傳。一見面便道破了老衲所參枯禪的來歷。”
枯榮大師心說:此人不好對付!但...
他雖然背對著眾人,但也能感受出四團不同的氣息,鳩摩智宛如一團烈火焚燒;剩下的三人,其中一人好似煌煌大日,縱然自己背對他,依然有一種炫目之感;另一人劍意雖然半藏,但終究露著鋒芒,但很古怪鋒銳之中帶著陰柔,這究竟是什么劍法?
此二人,想必就是近三年江湖上名聲鵲起的東方不敗與獨孤求敗了。
剩下的一人,枯榮大師便有些摸不準了,說他不會武功,但從此人身上能夠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雷霆之氣,恍然一瞬似乎還夾雜著刀光劍影;但若說他會武功,但卻不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絲毫的內力真氣,實在是古怪的很。
正在枯榮大師驚異之間,張秀也開口了:“傳聞釋迦摩尼當年在婆羅雙樹之間入滅,東西南北,各有雙樹,每一面的兩株樹都是一榮一枯,稱之為“四枯四榮”,茂盛榮華之樹意示涅槃本相:常、樂、我、凈;枯萎凋殘之樹顯示世相:無常、無樂、無我、無凈。如來在這八境界之間入滅,意為非枯非榮,非假非空...不知大師修煉到了何種境界?”
在場的一眾僧人紛紛大驚,心說此人一介書生,竟然還通曉佛典?
一路同行而來的鳩摩智也暗暗吃驚,想不到“李懷書”之于佛道也有如此造詣,路上他聽了許多“李懷書”在武道一途上的建議,其時十分可惜“李懷書”竟然知武而不學武,浪費大好天賦。
卻不想此刻竟然又露了一手,可惜了...他竟不會武功。
張秀當然不是不會武功,而是因為修煉天師府的雷法,將一身的真氣暫時全都供應了神府之中的那一縷“先天雷霆氣”,生成一點兒“它”吃一點兒,此刻他自然是腹內空空一丁點兒也沒給他留下,也難怪會讓眾多高手看走了眼。
也正是如此,才能裝扮成不會武功的“李懷書”而不令人生疑。
至于說體內的真氣都被“先天雷霆氣”霸占著,會不會影響到張秀的武功...這個張秀已經試驗過了,天師府的“雷法”,手段極其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