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趕快用秘法對趙昚使用緊急蘇醒術,讓趙昚暫時沒有暈厥過去。
但是趙昚還是不能抑制自己的怒火,說了一些話,越說越氣,接著急火攻心,嘔了一口血,頓時面色慘白。
六人小組也嚇得面色慘白。
在再度失去意識之前,趙昚承認了六人小組,并且費力的指了指陳康伯。
“陳相公……主事……”
竭盡全力說完五個字,趙昚再次失去了意識,暈厥過去。
太醫們一擁而上對趙昚動手動腳各顯神通,六人小組則因為太醫們的要求退出了趙昚的臥房,以免耽擱對趙昚的治療。
然后,葉義問、周麟之和沈該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陳康伯。
剛才趙昚的意思是,六人小組中,可以做最終決定的不是首相葉義問,而是樞密使陳康伯?
眾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揣測。
少頃,沈該站了出來。
“陳相公,關于官家要求您來主事這件事情,我們到底該……”
沈該沒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個權力,你要還是不要?當然你說你要也沒關系,但是我們素來講究皿煮,你要是拿下這個權力的話,是不是有點……你懂的。
陳康伯沒說話,看了看虞允文。
他身后的虞允文心領神會,便站了出來。
“既然官家這樣說了,那么就這樣辦吧,咱們六人在官家休養期間還是能夠代理軍政大事的,一應大事都商量著來,但是遇到不能決斷的事情,還是以陳相公的看法為準,如何?”
沈該和周麟之皺了皺眉頭,但是沒說話,轉頭看向了葉義問。
葉義問也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一直沒說話的陳康伯,最后微微嘆了口氣。
“官家身體有恙,國運艱難,此時正是吾輩同舟共濟之時,就不要考慮那么多了,既然官家說了讓陳相公主事,那就由陳相公主事好了,遇到不能解決的問題,陳相公可以做出決斷,至少,我是支持的。”
聽了葉義問的表態,陳康伯心里一松。
“蒙官家信任,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康伯必盡心竭力,不辭辛勞,為大宋做一切可以去做的事情,還望諸位鼎力相助,共渡難關。”
陳康伯向其余五人行禮。
虞允文和胡銓忙道不敢。
葉義問、周麟之和沈該只是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他們雖然承認了眼下這個陳康伯主導軍政大事的局面,但是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陳康伯現在的職務是樞密使,也是受到趙昚的信任主掌軍權的存在。
但是按照傳統,樞密院的逼格本來就要低文官政府一點,現在讓樞密院首腦主持國務,卻不讓政府首腦主持國務,哪怕陳康伯自己也是進士出身,可是葉義問等人還是感覺到莫名的不快。
陳康伯注意到了這三人的態度。
他并非不知道文官政府的深層邏輯,他本不愿意在這個時候和他們產生齟齬,但是眼下國運艱難,需要一個說話算數的人快速做出決策。
明軍進攻迅猛,南宋朝廷決策遲緩,現在不是講究和氣生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時候。
所以他并沒有對此有什么表示。
但不可不說的是,現在的南宋最高決策圈子顯然已經出現裂痕,陳康伯、虞允文和胡銓成為一個團體,葉義問、周麟之和沈該結成一個團體,兩個團體面和心不和。
其實出現這樣的團體分割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早在主戰派主和派斗爭不息的時候,陳康伯、虞允文和胡銓都是堅定的主戰派,甚至是北伐派,而剩下三人不算都是主和派,但也不是主戰派。
硬要說起來,沈該甚至還有點投降派的傾向,和已經被罷黜的湯思退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