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除了押送的士兵,還有一些面向看起來比較和善的義軍士兵空著手走到院子口,對著里頭有些戰戰兢兢地農民和顏悅色的笑著。
“造反啦!整個沂州都是咱們的啦!金人全都完蛋啦!來!一起啊!管揍!管打!想怎么樣都行?是不是給他們欺負過?一起來啊!”
“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啊!”
“一起來啊!整個沂州都變天啦!金人已經敗啦!快來啊!跟咱們一起啊!”
這邊游街示眾,那邊勸慰著,于是一些膽子大的村民不顧家人的勸阻,壯著膽子走上前去。
面色和善的士兵笑呵呵地拉著他們到游行隊伍里,當著他們的面狠狠的踢了那些金人一腳。
“踢!踹!沒事兒!他敢兇你,我殺了他!”
義軍士兵們不斷地鼓動這些村民,有些村民安耐不住,壯著膽子飛快的踹了一腳,然后就習慣性的往回躲,躲在義軍士兵的身后。
結果那往日高高在上的金人老爺只是“哎喲”一聲痛呼摔在地上,然后趕快爬起來,根本不敢做點別的什么。
義軍士兵笑呵呵的把村民拉回來,鼓勵他們繼續踹。
“別怕,繼續,剛才踢得很好,再用點力氣,用力!”
這都沒事兒?
可以繼續?
那……再踹一腳出出氣?
那就再踹一腳好了。
結果那金人老爺只是苦著臉慘叫,什么也不敢做,連句話都不敢說。
慫成這樣?
我沒事兒?
村民的膽子大了起來,于是開始連環踢,一腳一腳接著一腳,把那肥頭大耳的金人踢在地上還不止,繼續踹,用力的踹,越踹越用力,踹的眼睛都紅了。
“叫你打我!叫你搶我糧!叫你搶我婆娘!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去死吧!!”
義軍士兵在一邊提刀壓陣,越來越多的村民從破舊低矮的屋子里鉆了出來,看著熟悉的鄉親們正在用力的踢打那些往日里趾高氣昂的金人老爺,頓時感到十分的驚訝。
但是看著看著,他們也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沖動,跟了上去,看著熟悉的鄉人正在一臉興奮的暴踹那些金人,也就跟著興奮了起來。
于是那群金人倒霉了。
一邊是忽然間兇暴起來的村民,一邊是一直都兇神惡煞的義軍士兵,他們非常慘,連打帶踢,渾身都是傷,蜷縮著身子也護不住自己。
義軍士兵只注意保護村民,幾個村民圍攻一個金人的事情,他們根本不管。
但是要是有一個金人敢反擊,那么他們立刻就會抽刀子上前把那個金人果斷殺死。
這樣一來,所有金人都不敢反擊,只能逆來順受,抱著頭挨打。
雨點一般的拳頭和腳狠狠地砸在身上的滋味,他們終于體會到了。
從前,只有他們能對不聽話的村民做這樣的事情。
把不聽話的村民吊起來,用鞭子抽,掛在樹上示眾,告訴雖有人不聽話的下場。
當然,是以地主和征服者雙重的身份這樣去做。
所以他們自然也會遭到雙重的還擊。
村里農民們興奮了起來,所有村民都興奮了起來,這樣興奮的狂潮之中,大概有十幾個金人被活活打死,死狀極慘。
剩下沒有被打死的也大多渾身是傷,鼻青臉腫,很多地方都在流血,看上去凄慘無比。
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設想,往日里低眉順眼忍氣吞聲只能被打不敢反抗的村民們怎么就忽然兇暴成了這副模樣。
要是早知如此,他們打死也不會遷居到這里來的。
魏克先走在一旁,冷靜的看著這熱烈的暴亂場景。
他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