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事情,趙構心里還真是產生了很多很多的不滿。
當初仁宗時期,王元那一個落第士子把北宋朝廷打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從此開創了殿試不黜落士子的規矩,避免有人為了報復朝廷而跟朝廷對著干,引來更大的麻煩。
奈何就算是進士及第的士子也未必可靠,也照樣跟朝廷對著干。
任得敬作為當時邊境州的一把手、實際掌握者,直接舉州投降西夏,在朝廷危機之時背叛了朝廷投靠西夏保命,殊為無恥。
和這樣卑劣無恥的叛臣合作,怎么可能搞得好聯盟呢?
他背叛過南宋一次,就能背叛南宋第二次。
斷不可信!
趙構心中不滿的情緒占據了上風,果斷一揮手。
“讓他們哪里來哪里回去吧!大宋現在和明國是盟國,夏國又是明國的藩屬國,如此這般暗通款曲,若是叫明國知道了,還不知道要起什么事端,起什么波瀾,一旦出事,咱們理虧,都不知道怎么辯解!”
王綸并不贊同這個決斷。
“陛下,多一手防備總比沒有防備要好,誰也不知道未來有什么禍患,但至少在當下,大宋和夏國是一致的,唇亡齒寒的道理,陛下如此圣明,怎么會不明白呢?”
眼看趙構又有些動搖,沈該很不高興,他很不贊同王綸的話。
“夏國已經不是李元昊時的夏國了!他就是一個小國,弱國,根本不堪一擊,與之聯盟只會讓大宋陷入泥潭,毫無意義!而且萬一被明國知道了,派人來問,又當如何?”
趙構頓時又記起來西夏已經不是當初李元昊時期那個武德爆棚的狀態了,現在的西夏軍力孱弱,并不足以為強援。
于是他很生氣,站起身子甩手就走。
“讓他們哪里來哪里回去,大宋和明國是盟國,不需要再多一個!”
趙構離開之后,留下幾名臣子面面相覷。
少頃,沈該嘲諷起了王綸。
“王樞密,夏國那等卑劣小國,難道也值得大宋去聯盟嗎?”
“為什么不?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這一點沈相公難道不明白嗎?”
王綸很生氣。
沈該冷笑一聲。
“多一個沒有用的朋友,平白把一個強大的朋友變成敵人,這種事情對大宋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王樞密,你不明白嗎?”
“大宋為什么要因為明國而拒絕和夏國聯盟?如此一來,之前的金國和現在的明國又有什么不同?!”
王綸說話擲地有聲。
沈該愣了一下。
“當然有區別!”
“什么區別?”
“區別就是……”
沈該認真的想了想,忽然覺得好像二者的區別也不是很大,于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也只能漲紅了臉甩手離開,不再言語。
王綸贏了辯論,卻改變不了結局,只能把四川方面送來的西夏密使送走,對于密使的苦勸,王綸只能據實相告,說這方面的事情實在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西夏密使只能失望離去。
看著西夏密使失望離去的背影,王綸不知怎的,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未來似的。
他不由自主的對身邊的親信部下說道:“因為畏懼北方強鄰而不敢增強自己的力量,這和當初殺岳飛又有什么區別呢?如此一來,怕是明國就算沒有南下之心,長久下來,也會生出類似的想法,到那時,大宋又該如何自處呢?”
部下不敢對此話題發表什么看法,只能閉口不言,就當沒聽到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