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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伊達爾公國的民眾們,將自己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正在進行的大考的時候,發生在帝國內陸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大半年的時間。
而這,也讓生活在帝國內陸的普通民眾們苦不堪言。
只有戰爭的親歷者,才能切身感受到戰亂給正常的社會生活所帶來的巨大沖擊,才能體會到那種撕心裂肺的傷痛。
諾曼帝國的平民們的生活本就十分凄苦。
在和平時期,他們不但要向壓在自己頭頂上的貴族領主繳納極為沉重的稅賦,而且還要承擔教會攤派下來什一稅。
在繳納了各樣的稅賦與糧秣之后,能夠留在自己手中的吃食,就已經剩不下多少了。
而現在,戰爭的爆發加大了對于糧草的需求。
無論是生活在二皇子雷茲的實際控制區的民眾,還是生活在帝國圣羅倫斯附近的民眾,頭頂上都被攤派了更多的稅賦。
身居高位者向麾下的封臣索要糧餉軍械,封臣再向更下一級的封臣索要糧餉,而這些東西,最終都會落到諾曼帝國的普通民眾的頭上。
所以說,處于戰場的后方的民眾,其實并不比身處戰區的民眾要好上多少。
他們或許不必直面鋒利的刀劍以及紛飛的戰火,但是越發沉重的賦稅卻足以將他們擊垮,使得帝國內陸遍地餓殍。
因此,只要一看到貴族們的私軍進入村鎮、進入莊園,那么生活在那里的平民們便會兩股顫顫,渾身發抖,生怕他們口袋里的最后一粒糧食,也被士兵們無情的剝奪。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帝國內陸產生了越來越多的無家可歸的流民,他們只能以草根和樹皮作為日常的食物,只能靠著自己的赤手空拳去和森林之中的猛獸搏斗,游離于生死之間。
這就像是一個循環,無家可歸的逃難的流民越多,貴族們所能夠收上來的稅賦就會越少,他們就會越發的壓榨那些原本還在苦苦支撐的民眾,使得平民們的生活環境愈發惡劣。
而讓人感到驚詫的是,不單單是直接處于諾曼皇室統治之下的帝國內陸,唯盧恩公爵和卡特公爵馬首是瞻的帝國西部,也在這半年里增加了攤派到民眾頭上的賦稅,擴充了大量兵馬。
除此之外,帝國西部的貴族甚至也和伊達爾公國一樣,開始有選擇地接納一些流亡到帝國西部的無家可歸者。
但無奈的是,雖然已經過了半年的時間,可戰爭的局勢非但沒有逐漸緩和,反倒逐漸呈現出愈演愈烈的趨勢!
就在一個多月前,二皇子雷茲手中的帝國精銳,更是在數萬名帝國禁衛軍士兵的阻撓下,強行渡過阿爾博納河,正式踏入了中部大平原,使得戰爭的事態進一步擴大,帝國內陸的局勢也頓時緊張了起來!
其實雙方擁有的士兵總數相差不大,甚至身居帝都的大皇子匹茲曼,還有著一定的人數優勢。
但是,那些被二皇子雷茲攥在手中的軍隊,不但有著帝國名帥特奧多羅·勞頓坐鎮,而且還都是數一數二的帝國精銳,經歷過戰爭,走上過沙場,遠不是那些個炮灰龍套兵可以相比的。
阿爾博納河阻擊戰的失利,使得匹茲曼勃然大怒。
他不但將原本拱衛帝都圣羅倫斯的三支近衛師團,派遣至中部大平原構筑防線,甚至還在帝國內陸強行征募的超過八萬名炮灰龍套兵,將駐防中部大平原的士兵總數,增加到了十三萬人。
而帝都近衛師團的加入,也終于使得匹茲曼麾下的軍隊穩住了陣腳,在中部大平原上,形成了南北對峙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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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大平原,深夜。
不同于伊達爾公國的燈火通明,帝國內陸早早得便籠罩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下。
天空中的星辰隱藏在稀薄的云層之后,不時地忽閃幾下,但那些星光的亮度卻極其微弱,絲毫沒辦法穿過夜幕下地蒼穹,給這片土地帶來絲毫的斑駁的光亮。
全副武裝的雷茲·亞歷山大穿戴著明亮的盔甲,面容嚴肅地端坐于營帳之中。
而在二皇子雷茲的右手邊,年邁的帝國元帥特奧多羅·勞頓同樣目光微凝,神情嚴肅。
雖然二皇子雷茲的軍隊在這段時間里勢如破竹,攻略了大量的土地,取得了節節勝利,甚至將戰線推進到了位于帝國腹地的中部大平原,可是雷茲卻絲毫不覺得輕松。
在平衡麾下的權貴利益這方面,雷茲有著極強的天賦,這也是諸多貴族對于二皇子雷茲感官更好的原因。
哪怕是在前一段時間,他與奧丁帝國簽署了一份極為恥辱的停戰協議,但二皇子雷茲依舊得到了絕大多數貴族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