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朝夏表示想跟他爺爺學刀的時候,他爺爺就帶他到這里來,問他,“能聞到什么味道?”
朝夏當時覺得很奇怪,到處都是木頭,自然是木頭的味道了。
可朝九卻斷定他沒有天分學刀,如果有天分,可以聞到金屬的味道。
這種金屬味的形成,并非是因為木頭下藏著金屬,而是因為這些木頭的來源。
這些木板并非只是普通的裝潢材料,而是古董。據說曾經是一處很有名的比武臺,很多人都死在這臺上。他爺爺用高價買了所有的木頭,拆卸下來鋪了地下室。這種所謂的金屬味,其實是一種實木混合血腥味產生的味道。并不是鼻子好才能聞出來,而是天生就能感覺到危險存在的人……才能感覺到。
只可惜一直以來都沒有人能聞到這種所謂的“金屬”味。朝夏昨天都還以為這是他爺爺編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學刀,直到今天遇到了白玉堂,他才明白——原來真的有啊!所謂的天分!
朝九伸手輕輕摸了摸胡須,看了白燁一眼……難道自己眼拙了?
白玉堂走到老頭身邊,伸手拿過那把木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問,“什么木頭的?挺重。”
“烏木的。”朝夏幫著回答。
白玉堂點頭。
老頭皺眉打量著身邊氣定神閑掂量木刀的白玉堂,問,“小子,你為什么當警察?”
白玉堂無所謂地道,“我家世代都是干這個的。”
“就這樣?”朝九皺眉,“你自己意愿呢?”
“我沒想過干別的。”白玉堂將木刀還給他,問,“怎么比?你木刀我真刀,你不是吃虧?”
“呵呵。”朝九笑了,“這把刀跟了我幾十年,別說真刀,槍它都不怕。”
“你就一把?”白玉堂忽然對這把木刀挺感興趣,覺得樣子也挺好看的,沒準展昭會喜歡,就問,“還有沒有?有賣的么?”
“噗……”尤金沒忍住,一口茶噴出來。
白燁也被茶水嗆到了,清了清嗓子搖頭——剛才白玉堂絕對是想到展昭了……
朝九將木刀拿了回來,突然反手一刀對著白玉堂的脖子就掃過來。
尤金一挑眉,“哇!老頭下手真黑。”
白玉堂在他刀到眼前的時候都幾乎沒反應,老頭微微一愣的瞬間想到要不要收刀……莫非真是個門外漢?好歹是白家后人,別打死了!
可就在他準備收刀的一剎那,白玉堂微微一偏頭。
幾乎是沒動一樣的情況下……刀從白玉堂眼前掃過了,一點都沒碰到皮肉。
朝九一愣。
白玉堂伸手指了指老頭,示意他不老實竟然偷襲。
朝九就見白玉堂轉身往房間中間走過去,有些莫名——竟然把整個背脊都暴露出來?
想到這里,老頭瞇起眼睛,往前三步,二話不說舉起木刀就砍。
尤金嘴角抽了抽——這老頭略下作。
其實朝九這次全力一刀砍下去,并非是為了偷襲,而是想確認一件事情。
果然,白玉堂依然是毫無反應,直到刀就要砍刀他肩膀的時候,他往旁邊微微踏出一步,輕輕松松避開了那一刀,還是跟幾乎沒動一樣,反應之快身體之協調,令朝九目瞪口呆。
白玉堂一直走到房間正中間,回頭看老頭還呆站在不遠處,有些好笑,這老頭性子還挺著急。
朝九收回手中的刀,開始正視白玉堂。
然而……對面那個年輕人依然是神情淡定,將手中的刀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