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趙爵問管怡見沒見過第一個畫這幅畫的人,管怡點了點頭。
“在哪兒見過?”展昭激動——終于有點眉目了!查了這老半天。
可管怡的回答卻是,“人已經死了啊。”
展昭和趙爵都生氣——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白玉堂問,“心臟病么?”
管怡點點頭,“倒不是丁英因為他不可控而放任他病死,實在是病太嚴重了,治不好。”
“什么時候的事?”
“嗯……五年前……差不多五六年的樣子。”管怡拿出手機來找了找,點出一份資料來,遞給展昭看。
展昭發現管怡放資料的文件夾署名是“病例”,就問,“你給他治療過?”
“治療了很久。”管怡不誤遺憾地說,“說句不太好的,還好他走得早。”
“這么危險么?”白玉堂問。
管怡似乎想起來都有些后怕,“怎么說呢,這是個孕育中的連環殺手。”
白玉堂看展昭和趙爵——這玩意兒還能孕育?
展昭正翻治療記錄,點點頭對著趙爵一偏頭,示意趙爵來解釋。
爵爺倒還挺配合,托著下巴給白玉堂解釋,“就是養在羊群里的老虎么,關鍵是吃沒吃第一只羊的問題。連環殺人狂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會犯罪,只要別讓他殺第一個人,他那些危險的思想也就是在他腦內循環。如果一輩子都被控制不踏出那第一步,也就不會害人了。”
“那你對他的治療是有效的么?”白玉堂問管怡。
管怡嘆了口氣,“我對他進行了長時間的定期治療,再加上他身體實在是不好,心智成熟之后基本就喪失行動能力了……而且我給他找了個比較好的發泄口。”
“發泄口?”趙爵想了想,問,“繪畫么?”
管怡點頭,“嗯。”
展昭點開病例里的一個“作品”文件夾,白玉堂湊過來看了一眼。
一想到有連環殺人狂傾向的人的作品,白玉堂覺得估計是那種很可怕的畫風……可一眼看過去驚呆了——這哥們兒是畫古典油畫的,畫面特別干凈明亮,然后畫的吧,雖然很寫實,但又都是些幻想中的東西,而且還很有故事性。
展昭贊嘆,“果然是天才。”
白玉堂就有些想不通,“有這才華當畫家不好么,干嘛要做什么連環殺人狂,是不是某種心理疾病?”
“照這么說,干所有壞事都能推到心理疾病上了。如果只是一種暴力的欲望,可以在家揍沙袋,用刀子捅枕頭,摔碗摔盆摔花瓶……有很多方法可以釋放這種暴力欲望,為什么非要施加在人身上?大多數連環殺人狂智商都不低,他們會不知道這么做是錯的,是犯罪么?”趙爵微微一笑,“歸根結底,他們真正的欲望是傷害別人,一切理由都是借口都是掩飾。與其說是病人,不如說是壞人。”
“那這個七代……他雖然想害人但是被外力和自身的疾病限制住了。”白玉堂問,“所以他算好人還是壞人?”
管怡搖頭啊搖頭,“這個感覺已經不是心理學范疇,而是哲學范疇,一個想干壞事但是沒干成壞事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趙爵則是笑了笑,“干沒干和想沒想,都不是這個七代的關鍵吧。”
“那關鍵是什么?”這回連管怡都好奇了。
“關鍵是,他有沒有病,不見得就影響他干壞事。”趙爵提醒管怡,“就算有你的治療、丁英的監控,身體虛弱需要臥床……但也不代表他不能,或者沒有能力干壞事。”
管怡皺眉,“你覺得他跟你們調查的這個案子有關系?可他已經死了誒。”
“也許真的有關系。”
展昭點出了一幅畫,遞給白玉堂看。
那是一幅人體骨骼畫,畫了五具不同的骨架并排站著。
白玉堂覺得畫面有些熟悉。
展昭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他之前拍下來的,侯穎琪調查申家失蹤案時找到的一些證據,其中那張全家福照片。
這張全家福上是申家五個人,每一個人身上都用隱形墨水畫了骨骼的圖案……而其中除了申燕之外,另外四人都缺失了一根骨頭……與在魚塘沉車里發現的四具骸骨一致。而這些丟失的骨頭,他們不久之前剛在一個似乎是偽造的“申燕墓”中的石棺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