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趙虎和馬欣在斗地主,一群人圍著看,插科打諢很熱鬧。
白玉堂靠著里斯本厚實的背,發呆。
“喂。”展昭拍了拍他膝蓋,給他遞過去一杯咖啡。
白玉堂接了咖啡,問展昭,“說起來,當年誤殺了辛辛的,究竟是誰?”
“是子彈咯。”展昭也靠著里斯本躺下,挨著白玉堂,手里捧著熱騰騰的咖啡。
“子彈?”白玉堂看他。
“知不知道為什么eleven教馬漢開槍,第一件事就是讓他不要造成連帶傷害?”
白玉堂搖頭,“總不能說殺手也有一顆善良的心?”
“呵。”展昭搖頭,“是因為喜愛。”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殺手未必是善良的,但人都有個喜好,馬漢小時候抬起eleven槍管的舉動,讓eleven很喜愛這個小孩,僅此而已。”展昭慢悠悠道,“你若是喜愛一個人,會怎么做?”
白玉堂微微點了點頭,“盡量避免他遭到傷害。”
“教一個馬漢這樣生活環境以及天分性格的人,是要讓他避免因為自己的能力誤傷別人而后悔終生。”展昭話鋒一轉,“而如果你喜愛的是一個辛辛這樣生活在風雨飄搖環境,殺手林立之地的小孩子,會教他什么?”
白玉堂微微皺眉,“教他怎么樣躲避被人傷害。”
“說直白點唄。”
“教他怎么樣的地方,不會被子彈擊中。”白玉堂皺眉,“辛辛牢記了,所以在發生槍戰的時候躲到了那個角落,以至于被流彈所傷?”
“重要的并不是那一顆子彈是誰射出來的。”展昭喝了一口咖啡,“重要的是你原本想救一個人,卻害死了一個人,就好像老天爺無時無刻都在你耳邊提醒,你是多么不詳,多么給人帶去災禍,讓人寢食不安,簡直是百倍的折磨。”
“那趙爵所謂的驚喜……”
“是發泄,也是遷怒。”展昭淡淡一笑,“無論誰傷害他愛的人,就算是命運,也要摧毀,就算結局是死,也要最漂亮的葬禮,最動聽的鎮魂曲,給永遠不屬于他們的幸福送行。”
白玉堂捧著咖啡杯出神,“他為白燁摧毀所有跟辛辛死有關的地點和人,遷怒一切事情發生的源頭……”
展昭點了點頭,“趙爵整個人,只有表象是平和的,他的感情是歇斯底里的,無論是愛還是恨。”
“白燁臨走的時候,顯得很無奈。”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偷聽的公孫也參與了對話,“他還說他不喜歡。”
“他的確應該不喜歡。”展昭微微一笑,“趙爵是讓他學會痛恨命運,而不是痛恨自己。”
“趙爵已經瘋到,別人是順從命運或者抵抗命運,而他是想命運報仇的程度了么?”白玉堂皺眉,“自我毀滅啊……”
“作為他的監護人。”展昭提醒,“白燁的確會很頭痛。”
“他想讓白燁跟他一樣瘋到底啊……”公孫無奈,“這算是另類畸形又極致的愛么?“
“嘖嘖。”展昭擺手,“不用把他想得太復雜,只是壞小孩單純地不想一個人壞,想要找個伴,僅此而已。”
……
“阿嚏……”趙爵揉了揉鼻子,睡眼惺忪地翻個身,看身邊的白燁。
白燁則是回頭看車后座被五花大綁還堵住了嘴的人,皺眉看趙爵,“你制造個他已經死了的假象,把人帶回來,準備干嗎?”
趙爵食指輕輕按了按嘴唇,笑得邪氣,“當然是準備下一個篇章,才剛剛序曲,沒那么容易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