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說過,艾米利亞還在怨恨著,你是以一種什么立足點來思考的呢?你肯定對艾米利亞有個定位,是定位成死人、傳說人物、還是一縷不著邊際的鬼魂?”
白玉堂倒是認真考了一下,最后點頭,“說起來……貌似還真是這么回事。”
展昭站起來,到窗邊看著炎炎夏日里邊奔走邊擦汗的路人,“人通常會有很多立場,別人的立場,自己的立場,往往因為立場不同,所以想法也不同。”
白玉堂看著桌上的咖啡杯,“然后呢?”
“你覺得是誰殺了丁原?”展昭問,“還有那些探險家?”
“總之鬼魂應該不會操控電腦黑掉gps之類的吧。”白玉堂向來很能領會展昭的意思,接著說,“你的意思是,一定有一個兇手,而每個人殺人都是有理由的,特別是這種思維縝密布置精巧的連環殺人案,我們要知道動機,就要先知道兇手思考的立場,他或者她究竟為什么要辦這個案子?換句話說,無論他或者她的真實身份是誰,殺人那一刻,他就是艾米利亞的鬼魂。”
展昭滿意地點頭,手指在外邊熱,里邊又涼絲絲的玻璃上輕輕敲了兩下,“艾米利亞的行為如果是真的,她的哪一點是你最不能理解的?”
白玉堂愣了愣,從剛才對兇手的推測中回過神來,道,“嗯……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殺掉所有人。”
展昭等他繼續說。
“她怨恨心重一點還是輕一點,可能跟她遭受到的羞辱有關系,她恨背叛她的情人和情敵、那些嘲笑過他的村民,靠權勢奪走她幸福的伯爵,甚至是她的父親,這些我都能理解……我只是不理解,這一個小島上,總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同情她吧?”
展昭看白玉堂,“你覺得,會有人同情艾米利亞?”
“當然。”白玉堂點頭,還很肯定,“艾米利亞怎么說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這世界就算往前推一千年兩千年,哪怕是蠻荒時期,人心沒壞到一起去也沒有好到一起去,分歧總是存在的。我認為同情艾米利亞的人不但有,還應該不少,就算礙于伯爵的權勢沒有表達,也會有那么一兩個去安慰一下艾米利亞吧?”
展昭點頭,“所以你覺得,艾米利亞還受了其他更深的刺激,才會反應那么激烈?怨恨久久不散?”
白玉堂微微一聳肩,“我們還有另外一條重要的線索,那句話,似乎和傳說無關。”
“人心能承載多少重量?”展昭細細琢磨這句話,“人心真的不能承載多少重量……什么的重量呢?”
兩人正出神,門突然被推開。
展昭和白玉堂都回頭看。
就見公孫一臉失望地在門口“切”了一聲。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看到門口還有其他幾個人好奇地張望,頓時有些尷尬。
公孫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又有發現了。”
白玉堂微微皺眉,“發現?”
“陳飛的尸體剛剛送來。”公孫拿出一張照片,道,“我剛才把尸體翻了個身,就看到這個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解地湊過去看,就見公孫拍了一張尸體背面的照片,發現頸背部分有兩個清晰的,手印。
白玉堂就皺眉,“怎么會這樣?”
“他不是自殺的,是有人把他按在水里,才導致他淹死的。”公孫說著,拉出小半卷卷尺,比了個長度給白玉堂看,“不過手的大小就有點詭異了。”
“我也覺得手印似乎是小了點!”展昭看著尸體照片上的手印。
兩人覺得不是很直觀,跟公孫一起到法醫室,已經有不少人在看。
果然,直接看,發現肩膀上的兩個手印很小巧。
馬欣伸手過去比了一下,“比我的小了一圈啊,應該是個身材很嬌小的女人或者干脆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趙虎皺眉,“不是那么恐怖吧?”
“照一照他的手背。”白玉堂突然開口。
展昭也想起來了丁原尸體上的那個洗掉的墨跡痕跡,馬欣拿著紫外光燈去照陳飛的右手,沒發現,又去照左手……
一個清晰的圖章形墨跡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可奇怪的是,這個印記,卻并不是艾米利亞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