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偉用力咬著嘴唇。
“聽見就說聽見了,沒聽見就是沒聽見,這問題用思考那么長時間嗎?”
“可、可能聽見了一點,電視開的有點……”
駱聞舟:“大概幾點?”
馬小偉脫口說:“九點一刻。”
他這話一出口,低頭記筆記的肖海洋、門口旁聽的陶然全都向他看了過來。
駱聞舟瞇起眼:“你剛才不是說‘可能聽見了一點’嗎?現在怎么又把時間記得這么準?”
馬小偉:“……”
“小馬,你得說實話,”陶然輕聲說,“你怎么知道是九點一刻?到底是聽見了還是你當時在案發現場附近?你知道什么?”
駱聞舟不給馬小偉反應時間,立刻接上話:“今天這話要是說不清楚,你可就有重大作案嫌疑!”
“我相信應該不是你,”陶然跟他一個唱白臉一個□□臉,“不是你干的就不用怕,知道什么都說出來,這是出了人命的大案子,你分得清輕重的對吧?”
馬小偉本能地將求助的視線投向他。
駱聞舟一拍桌子:“看誰呢?這讓你交代呢!”
“不是我……我聽、聽見了,”馬小偉快哭出來了,“九點一刻的時候,聽見樓下有人吵起來了,聲音有點耳熟,就想下樓看看……”
“你看見什么了?”
“什么都沒有。”馬小偉睜大了眼睛,“我沒看見人,連個鬼影都沒有,好像剛才聽見的都是幻覺,路、路燈還壞了,我……我……”
駱聞舟嗤笑一聲:“小孩,你給我們講鬼故事哪?”
馬小偉眼眶通紅,充滿恐懼地看了他一眼,血絲一根一根地纏上了他的眼球。
他們幾個人顛來倒去地反復追問,一直審到了傍晚下班,把馬小偉問得快要崩潰,那少年卻再也沒吐露什么有用的信息,來來回回把他那蹩腳的深夜鬼故事講了好幾遍。
“我覺得不像是他。”從分局出來,郎喬說,“這小孩心理素質不怎么樣,一嚇唬就什么都往外說,被咱們那么問,如果真有什么事,肯定早扛不住了……但是鬧鬼那個說法又很奇怪。”
駱聞舟“唔”了一聲。
陶然:“怎么?”
“也不一定,”駱聞舟說,“他說得可能只是一部分事實,應該還隱瞞了點別的——明天再說吧,你倆怎么走,先回局里還是……”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口哨打斷。
監軍三人組一起抬頭,只見馬路旁邊停了一輛足有兩米高的大suv,一個人斜靠在車上:“陶警官辛苦了,我可以送你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