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渡面無表情地反問:“我能有什么事?”
駱聞舟想了想,直言不諱地指出:“那你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聲好氣?”
費渡無言以對片刻:“對不起駱隊,我不知道你比較喜歡粗暴一點的方式。”
隨后,倆人同時沉默了下來,都覺出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
費渡心想:我是吃飽撐的嗎?
駱聞舟則是過了一會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那小崽子居然隨口調戲了他一句!
還是用挖苦的語氣調戲的!
“算計辦案人員的心理,在市局里把人拐走,如果不考慮團伙作案的可能性,我覺得這個人一定有前科。”費渡扭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不斷逼近的花市東區,假裝失憶地扭轉了話題。
“什么樣的前科?”
“沒有被人發現的——只有埋在土里的罪行,才能催生出這種自戀又瘋狂的傲慢。”
一長串的警車沖進了中央商圈,迅速兵分幾路,重點排查承光公館附近、中央廣場和何忠義曾經送過貨的地方。
“見了鬼了,”郎喬的聲音從被干擾嚴重的對講機里傳出來,“費總也在是嗎?我說,你們這邊平時半夜三更也這么多夜貓子嗎?”
費渡也莫名其妙,除了后面的酒吧街和私人會所群,平時這個點鐘,再怎樣也消停了,就算是周末也鮮少有這么熱鬧的。
“聞舟,”陶然接了進來,“查監控的兄弟們發現了一輛可疑的車,上面有商標,應該是某家比較不正規的私人租車公司,剛才他們已經去找過這家租車公司的負責人,發現他們經營很不正規,登記的身份證和人對不上都看不出來——”
“登記的身份證是誰的?”
“何忠義。”陶然嘆了口氣,“大概十五分鐘前,那輛租車開進了東區中央商圈……嘶……”
四周毫無預兆地爆發出一陣喧嘩,驟然打斷了陶然的話音。
駱聞舟把車停在路邊,下來一看,見那“天幕”上突然流光溢彩成一片,然后爆出一個巨大的倒計時牌:五分鐘。
“天幕”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led屏,一半在旁邊的大樓上,像一條流瀉而下的毯子,在距離地面三層樓左右的高度形成一條與地面平行的巨大長廊,上下兩面都有畫面——無論是在中央廣場,還是四周的高樓上,都能看見鋪展開的畫卷。
對講機里有人做出了解釋:“老大,據說會場那邊今天晚上閉幕式預演,經貿大樓上的觀景臺是最佳觀景地點,這邊所有led屏也都會跟著實況轉播。”
“愛誰誰吧,”駱聞舟說,“幾個重點區域排查得怎么樣了?”
“承光公館附近什么都沒有,問了好幾個保安,說是沒看見人,監控要不出來,說是私人領域,咱們要查得拿手續來。”
“廣場上人太多了,我們正在挨個問。”
“幾家咖啡廳都打烊了,附近沒人——我們再去他平時送貨的路線上走一圈。”
“駱隊,暫時還沒能找到那輛車,我們正在擴大搜索范圍。”
駱聞舟的耳朵里灌了七嘴八舌的一堆匯報,他飛快地從中整理出了個輕重緩急,正要開口部署,卻見費渡突然從車里鉆了出來,以一種非常可怕的目光注視著頭頂天幕上的倒計時牌——已經是四分四十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