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跟我開玩笑的時候說過,要是殺了人,小心地避開他們,丟在他們的交易地點,那些垃圾肯定連查都不敢查……”
“崔穎,”駱聞舟沉聲問,“你到底給趙浩昌看過什么?”
“一段視頻,”崔穎六神無主地說,“只有一段視頻。”
她說著,一咬牙,從脖子里勾出了一條紅繩,繩上拴了一根雞骨頭形的護身符,她將那根小骨頭從中間一分為二,里面是一塊袖珍的u盤。
就在駱聞舟感慨這傻孩子有點什么東西居然貼身放著的時候,郎喬帶人來到了趙浩昌的家。
那里窗明幾凈,裝修審美偏向于西化,有巨大的落地窗和酒柜,位于繁華地段的一座大高樓上,有一覽眾山小的視野。
乍一看,他家里沒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就是一個典型的城市中產之家。
搜查人員翻來覆去,終于確定這屋子既沒有密道也沒有不為人知的保險柜,它干凈得就像個酒店的樣板間。
“什么都沒有,”郎喬站在采光良好的客廳里,叉著腰給駱聞舟打電話,“柜子、櫥子……床底下都翻了,都是普通商品樓,開發商交房的時候好幾百套都長一樣,不可能單獨給他開辟一個密室出來。總共就一百來平,我們一寸一寸地查過來的,除非他們家有個任意門,否則不可能藏匿東西。老大,我查過了,除了這里,趙浩昌名下沒有其他房產,如果真像費總猜的那樣,他會把那么變態的東西放在別人的地盤上嗎?”
“哦,對,”郎喬頓了頓,又補充說,“當年縱火案的相關材料也傳過來了,沒什么有用的,一個是時間太長,一個是當時村民們都說是傻子干的,也沒仔細查,就有幾張現場和縱火者的照片。”
照片上的傻子確實是一副缺靈魂短智慧的相貌,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大棉襖,一對套袖只剩下了一只,臟得沒眼睛看,得非常仔細,才分辨出一點小碎花。
駱聞舟略微頓了一下:“你稍等,通過一下視頻申請。”
郎喬一愣,點了通過,發現視頻那頭對著一個電腦屏幕。燕城市局中整個刑偵隊——連同陸局一起,都圍在旁邊。
電腦上正在播一段視頻,畫面是用針孔攝像頭拍的,剛一開始對準了一片模糊不清的黑色背景,隨后響起一聲尖叫,一個披頭散發的年輕女人猛地撲到屏幕正中央,她眼神渙散,臉色慘白,拼命向前伸出了一只手,又像渴望,又像是推拒。
這時,畫面外有個人說:“差不多了,給她吧。”
攝像頭緩緩地轉了個角度,拍到了說話的人——正是王洪亮,旁邊還有個黃敬廉,正彎著腰低聲和他說著什么!
整個辦公室低低的抽氣聲響成了一片。
陸局抬起手一砸桌子:“這回他跑不了了!”
攝像頭重新對準那女人,往前走了幾步,接著,一個托盤從鏡頭前閃過,一雙手拿起了上面的注射器——
片刻后,焦躁不安的女人長長地出了口氣,痙攣似的抽動了一兩下,臉色放松了下來,露出優美清秀的輪廓。
她一動不動地趴在一個小榻上,和鏡頭這邊的人對視良久。
忽然,鏡頭猛地晃動了一下,好像是鏡頭后面的人被誰推了一把,黃敬廉走到鏡頭里,催促說:“快走了,別在這礙事。”
他一直把鏡頭后面的人推到了門口,鏡頭才有機會轉過一個角度,再一次對準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