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聞舟沒好氣地走過去,一句“你那腿長出來是出氣用的,爬個樓梯能累死嗎”的諷刺堪堪到了嘴邊,忽然聽見身后的陶然倒抽了一口氣,險些原地來個稍息立正,帶著點顫音說:“常……咳,常寧?”
大美人倏地一回頭,先是一愣,隨后笑了起來:“呀,陶然,你怎么也在這?”
費渡和駱聞舟不約而同地原地頓住,目光整齊劃一地在兩人中間轉來轉去,從那兩人互稱姓名中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陶然的耳根一下紅透了,瞬間忘了天忘了地忘了手足兄弟。
他擺動的手腳僵成了一副不協調的同花順,半身不遂一般地挪到女孩面前,結結巴巴地開了口:“我、我以后住這,剛、剛搬過來。你……你怎么……”
“真的嗎?我就住這!”常寧沖他笑出一副小酒窩,“咱倆太有緣了!你看,我沒騙你吧,我們小區就是下地鐵就到,很方便的。”
陶然先是被“有緣”倆字砸了個五迷三道,又被迫回想起了那次失敗的相親,頓時無地自容得語無倫次起來:“是啊……呃,不對,咳,那什么,真對不起,上次也沒把你送回家……”
被遺忘的駱隊和費總聽到這里,已然知道了這女孩的身份。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倆人下意識地對視一眼,思想感情都有點復雜。
你爭我奪、互相慪氣了半天的對象直得好似定海神針。
而這根“金箍棒”正對著他的夢中情人犯著“直男傻”。
兩位特約資深情敵默不作聲地在一邊并肩圍觀,中間隔著一個體重感人的小家電。
外面綠樹濃蔭,暑氣逼人,蟬鳴鼓噪連連——
此情此景,堪稱是“兩個情敵望翠柳,一根棒槌上青天”。
唯有坐在紙箱上的小女孩不受影響,“咔嚓咔嚓”地啃完了冰激凌的蛋卷筒,她沖費渡伸出了一只小爪子:“大哥哥,有紙巾嗎?”
三分鐘以后,陶然終于成功地向夢中情人發出了到自己家做客的邀請,常寧略一猶豫,點了頭,陶副隊就好似中了舉的范進,美得快要找不著北,欣然把那兩位遺忘了,殷勤地帶著常寧和小女孩上樓去了。
剩下兩個被冰冷事實嘲諷了一臉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駱聞舟:“我現在心情有點復雜。”
費渡收回目光,非常總裁地用下巴一點自己旁邊的箱子,示意遲來的“小弟”拎上,他自己雙手一插兜,悠悠然地提步就走。
駱聞舟:“……”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費渡跟他越來越不見外了。
駱聞舟最終還是任勞任怨地把咖啡機搬了起來,不過他雖然身體很誠實,嘴上卻依然在說“不要”,他對著費渡的背影冷笑一聲:“這點東西都拿不上去,你是不是腎虛啊年輕人?”
費渡聽了,在幾層臺階上居高臨下地一轉身:“怎么,你想試試?”
駱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