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沉。
談判員頓了頓:“剛才那位女老師呢?”
電話里能聽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談判員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幾個家長已經湊到了三百多萬現金,我老婆正帶著錢往這邊趕,剩下的一定盡快籌集到,沒有我們還能去借,但是你不能出爾反爾傷人啊!”
電話那頭的男人笑了起來:“哦,你們這么乖去籌錢了,沒報警?”
談判組的警官抬起頭,無聲地用眼神請示了一下,旁邊郎喬按住耳機,飛快地在手寫板上傳達了駱聞舟的指令:“慣犯,實話。”
“報……報了,”談判的警官用一種有些慌亂的聲音說,“在你聯系我們之前就已經……你……你沒說不能……”
“哦,那警察呢?”
“西嶺縣的公安局說要請示市局,市局說他們至少還要一個小時才能過來,我們實在等不了,只能先籌錢做兩手準備,你……你千萬不要傷害孩子。”
電話那頭的歹徒聽完,頗為得意:“我早跟你們說,指望那幫廢物沒用。”
大概是聽說錢已經快到位了,劫匪想了想,口氣略松:“行吧,讓你跟你家小崽子說句話,他叫什么?”
旁邊遞過一張紙條,談判員飛快地瞄了一眼:“陳浩,我是陳浩爸爸,求求你讓我跟他說句話。”
電話里冷笑一聲,片刻后,男孩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爸爸,爸爸!”
旁邊幾個談判組的警察互相比了個手勢——孩子是嚇壞了,但聽起來暫時沒有受到人身傷害。
“浩浩,不要害怕,你和別的小朋友在一起嗎?”接線的談判員試圖確定其他人質安全,“你要勇敢起來,得給其他小朋友做出表率,是不是?”
男孩含糊地應了一聲,但還沒等回話,綁匪已經一把搶過了電話:“別廢話了,聽你也聽見了,別他媽干多余的事,我們不需要送飯,不需要送水,別指望讓警察趁機混進來,趕緊籌錢去,有錢就有你兒子的命。”
談判員皺起眉,沖周圍同事搖搖頭,郎喬把“想辦法派人靠近”的計劃單撤了,抬手沖他做了個“計劃二”的手勢。
“慢著,能……能不能讓我跟車上的老師說句話,孩子太害怕了——隨便哪位老師都可以!”
聽了“隨便哪位老師都可以”的說法,電話那邊古怪的冷笑了一聲。
隨后,一個低沉而有些畏縮的男聲傳來:“喂。”
是韓疆!
“老師,我……我是陳浩爸爸,”談判員壓著聲音,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有幾分掏心挖肺的祈求,“老師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是您……您自己有孩子嗎?您能理解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