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一兩個月不能大吃大喝就饞得受不了的那種人。
“悄悄的,”駱聞舟像個兜售大煙的犯罪分子一樣,壓低聲音對費渡說,“就給你一口,多了沒有。”
說著,他把幾滴蜂蜜倒在了瓶蓋里,兌了一點溫水化開,隨后用棉簽蘸了一點,小心翼翼地涂在費渡看不見一點血色的唇縫里。
費渡雖然覺得這種程度的“違紀”不符合期待,還是很給面子地輕輕舔了一下,心里想:“槐花蜜。”
與此同時,他目光掃過眼前的男人——駱聞舟似乎瘦了點,傷筋動骨不是啃幾塊排骨就能補回來的,他受傷的腿不太敢撐地,虛虛地吊在那里,難為他還能保持著精確的平衡,挽起的襯衫袖子底下露出已經快要痊愈的擦傷,只剩下了幾道淺淺的痕跡,湊得近了,能聞到他袖口領口間冒出一股被體溫燙暖和了的洗滌劑味。
“這種體溫的皮膚手感一定非常好。”費渡心里無來由地冒出了這么一個念頭,他輕輕地一瞇眼,無聲無息地切換到了衣冠禽獸視角,認為駱聞舟此時彌漫著一點憔悴的臉看起來非常撩人。
盡管身殘志淫的費總只是一具會眨眼的活僵尸,依然不妨礙他用目光在駱聞舟的“脖子以下與膝蓋以上”逡巡了幾圈,感覺肯定比慘遭數落的排骨湯好吃。
駱聞舟喂水喂得專心致志,生怕棉簽戳疼了他,又要小心黏糊糊的蜂蜜水別蹭得到處都是,一個瓶蓋的蜂蜜水幾乎要喂出他滿頭汗,無暇注意某個資產階級幽深又不懷好意的眼神。
“你說你擋過來干什么?好好地在你車頭后面躲著,至多蹭破個油皮。”駱聞舟一邊無知無覺地給他喂著水,一邊放柔了聲音說,“你不是個打算開‘無痕殺人培訓中心’的職業變態嗎?怎么還跨界干起舍己救人的勾當了?”
費渡的嘴角輕輕一翹。
“笑個屁,”駱聞舟又說,“我差點以為你那副‘杰作’要成絕響,前兩天特意托人買了個相框,現在裱起來了,以后準備以后掛在床頭。”
費渡先是有點疑惑,沒聽明白所謂“杰作”指的是什么。
好一會他才回過味來——那天開會,他在會議記錄本上畫了兩張人像,主角都是駱聞舟。一張是衣冠楚楚、正襟危坐的形象,另一張則比較“休閑”,穿著也比較隨意……只穿了一條領帶。
前者被偉大的駱隊倒扣在了作者本人的胸口上,后者則被他當場撕走了。
費渡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那幅畫“裱在床頭”的場景,當場拜服于駱聞舟的三尺面皮下,他下意識地一抿嘴,一滴水珠就順著嘴唇流了下去,駱聞舟忙伸手一抹——
費渡好巧不巧地舔了一下,舌尖正好碰到了他的手,兩個人同時一愣。
隨后,還不等駱聞舟有什么反應,費渡就干脆得寸進尺地用舌頭卷起他的指尖,不輕不重地在他指腹上畫了半個圈。
駱聞舟:“……”
費渡好似沒事人一樣,不慌不忙地收回了唇舌上的神通,好整以暇地看著駱聞舟,因為這些日子急劇消瘦而大了一圈的眼睛要笑不笑地彎著,眼角有一個鉤,里面盛著駱聞舟曾經一看就頭疼的、“費總”式的目光。
雖然他連哼都沒哼一聲,但駱聞舟無端從他的眼神里看懂了此人要說的話:“等什么時候你喊我‘哥’,我能答應你了,再給你點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