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群眾舉報龍韻城的高檔消費場所中涉/黃涉/毒,所有相關人員一概不準隨便離開,準備接受檢查,搜!”
與此同時,加油站的“牧羊犬”不慌不忙地順著蕭條又疏于管理的小路走了大約一公里,果然看見了等著接應他的同伙的車。他直接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對旁邊的司機說:“走吧。”
司機沒動,僵尸似的坐在那,目光直視著正前方,牙齒輕輕地打著顫。
“牧羊犬”一愣,本能地警覺起來,周身汗毛一炸,猛地去推旁邊的車門——車門已經鎖住了,一支手槍的槍口緩緩地升起來,輕輕地壓在他的太陽穴上,一個聽起來幾乎有點吊兒郎當的男人說:“走哪去啊?”
“牧羊犬”抬起眼,從后視鏡中看見后座上的人,那人下巴上露出了一點沒來得及打理的胡茬,單手甩著一副手銬,“嘩啦”一聲輕響,而后沖他吹了一聲口哨:“牧羊犬你好,我是警犬,同為工作犬,你老實一點,我不咬你,咱們一起和平友好地移駕公安局怎么樣?”
半個小時前——
就在龍韻城中11月6號的所有監控記錄被從頭往后快進著翻看的時候,費渡臨時繞過了加油站,從生態園另一邊轉了過去,同時,駱聞舟把“一只眼”的截圖照片發給了什么人,對另一頭的人低聲說:“就是這個,我看見他們準備了好多炸藥材料,懷疑是有人用這片廢棄的生態園搞‘暴/恐’活動。”
陸嘉目瞪口呆地接過駱聞舟還回來的手機:“炸藥?暴/恐活動?”
“炸藥是有可能的,”費渡說,“一旦暴露,能轉移就轉移,不能轉移的時候也總要有應急處理機制,相比而言,炸彈具有一定的遠程可控性,是個很好的選擇。”
“是嗎?借你吉言。但愿是有,不然直接通過我爸把武警誆來,萬一發現毛都沒有,就幾個小耗子,老頭得扒我的皮。”駱聞舟沒心沒肺地一笑,繼而又正色下來,“他們已經查到龍韻城了,一旦看見盧國盛留下的痕跡,很可能會立刻殺人滅口,我不等接應了,先進去。”
陸嘉立刻說:“我也去!”
駱聞舟這回沒有以警察身份要求無關人員閃避,只是說:“盧國盛活著上法庭,你哥才有機會沉冤昭雪,否則最多是監獄里再多你這么一號人物,沒有屁用,懂嗎?”
陸嘉猝不及防被他點出身份,倏地一愣。
駱聞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費總,麻煩你場外支援一下。”
“我出場費很高的,”費渡扔給他們倆一人一套特制的無線電通訊設備,敲了敲方向盤,半帶玩笑似的說,“要是有一天沒人付得起我的出場費,我可就只好親自動手當‘清道夫’了。”
駱聞舟“嘖”了一聲,十分不滿他拐彎抹角的表達方式,毫不避諱別人地伸手繞過前座,在費渡下巴上抹了一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知道了,你愛我,我會小心。”
“一只眼”端著飯盒走進地下室,陰暗潮濕的小黑屋里,一個男人被鐵鏈鎖在一角,正是短短幾天已經瘦得脫了形的盧國盛。
“吃吧。”一只眼喂狗似的把飯盒扔在盧國盛腳下,盒蓋摔開,還掉出了幾片賣相不佳的菜葉子,一只眼用自己的獨眼譏誚地看著對方,“喪家之犬一樣,快吃吧,指不定就是最后一頓飯了。”
盧國盛陰郁地看了他一眼,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