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正準備跟駱聞舟打個招呼去南灣,迎面碰見有個人輕車熟路地走進辦公室。
陶然一愣:“費渡?怎么今天過來了?”
“陪導師過來配合調查,”費渡端詳了他一下,順手從咖啡機里接了一杯熱飲,借花獻佛地放在他面前,“陶然哥,怎么幾天不見,人都憔悴了?這可不行啊。”
陶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駱聞舟那關不上門的辦公室里傳來一聲一波三折的干咳,有個人好似對費總問候的先后順序感覺不太滿意。
陶然:“……”
這幾天正是春節返鄉的訂票高峰時段,陶然剛剛謝絕了常寧幫自己一起訂票一起回家的邀請,不光人憔悴,心也很憔悴,實在沒眼看他倆,當下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你啊,離我遠點,少在我面前散德行,我就挺好的。”
費渡雖然遭到嫌棄,卻并不以為忤,笑了一下,他轉身溜達進駱聞舟的辦公室。
駱聞舟的耳朵早就支楞起老高,然而裝得大尾巴狼似的,聽見腳步聲靠近,他頭也不抬,仿佛十分繁忙。
費渡不見外地勾走了他的杯子,手指在杯沿上輕輕轉了一圈,隨后停在了那塊略有水漬的地方,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駱聞舟一眼,在駱聞舟的注視下嘗了嘗他的水,評價說:“茶沏得太濃了。”
駱聞舟:“……”
他需要一個降妖除魔的緊箍咒!
駱隊有一點不自在地換了個坐姿,“一本假正經”地問:“什么事?”
“你托我查的這個人有了點眉目。”費渡余光瞄了一眼背后毫無遮擋的一辦公室人,抽出夾在胳膊下的一個文件袋。
文件袋里有幾張截圖照片,應該是那天在生態園抓盧國盛的時候,航拍記錄里截出來的。
那是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個子不好,留平頭,細長眼睛,有點黑,無論是穿著還是相貌,混在一群干粗活的村民中都毫不打眼:“你可以把照片拿給盧國盛看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就是‘a13’。”
駱聞舟連忙拋棄齷齪的“自我”,裝備上愛崗敬業的“超我”,進入真正經模式。
費渡繞到他辦公桌旁邊,用后背擋住敞開的門里穿進來的視線。
“我去那個自然村里問過,那天在場的當地人告訴我,有村民正好翻蓋自己家房子,這個人自稱是建材市場上新來的送貨員,是拉著一車瓷磚來的,非常自來熟。”費渡說,“當時他假借著跟一伙加油站附近的村民打牌,混跡其中,監視‘牧羊犬’的動向。‘牧羊犬’屋門口的監控設備被人入侵了,窗臺下面還有個竊聽器,如果當時我們慢了一步,他也可以第一時間除掉‘牧羊犬’。”
駱聞舟皺起眉:“他盯著牧羊犬,可以防著那些人狗急跳墻,把生態園一炸了之,但未必就能保證盧國盛不死吧?那個生態園里住得都是通緝犯,每個人手里都有不止一條人命,一個遠程命令就能讓他們做掉盧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