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渡聽了“盤絲洞”這個形容,不知想起什么,忍俊不禁地笑了一會,隨后他說:“對了,你現在在哪?”
“哲學家”報了個國家和地名。
“這么巧?”費渡的“驚訝”十分逼真,“我手下一幫人正好在那邊休年假,應該是跟你前后腳到的,你要是實在悶得慌,就找他們玩幾天去,權當我親自送你了。”
“哲學家”聽完,頓時罵了一句:“不早說,快給我個聯系方式,苗苗也來了嗎――你丫招個助理都是大美女,天天環肥燕瘦圍著你一個人,太他媽混賬了!”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異國他鄉的張東來捏著鼻子,在廁所等了片刻,費渡很快傳給他一張微信名片,只說這是領隊,張東來興沖沖地去加,對方很快通過了驗證,并且十分客氣地給他發了個打招呼的笑臉:“張總您好,費總說讓我照顧好您,有什么事您吩咐。”
對方的頭像是個頭戴蝴蝶結的小兔子,雖然沒有發語音,但說話的語氣一看就是活潑可愛的年輕女孩,張東來一邊流著哈喇子猜這是費渡公司里的哪個美女,一邊興致勃勃地跟人聊起騷來,連費渡也不愿意搭理了。
正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一個跟著張東來的人可能是覺得他在里面待的時間太長了,特意過來敲門:“張經理,您好了嗎?”
“干什么!”張東來不勝其煩地沖他嚷,“拉屎也催,讓不讓人好好拉了?”
這時,他手機震了一下,張東來低頭一看,對方發來了一張合影,幾個頗為眼熟的漂亮女孩嘻嘻哈哈地摟成一團,沖著鏡頭笑靨如花,簡直好像一道光,照亮了張東來苦悶的心。
蝴蝶結兔子說:“我們把酒店的游泳池包下來了,打算開個泳衣趴,你來嗎?”
張東來腦子一熱:“砸鍋賣鐵也去!”
費渡的朋友圈里提示信息更新,他翻開看了一眼,一個蝴蝶結兔頭像的好友發了一條狀態:“美人們好好打扮,晚上有神秘嘉賓喲!”
費渡低頭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就好像潮水似的退去,他關面,看見手機上的日歷,臘月二十八。
他輕輕地閉了一下眼,無聲嘆了口氣。
市局審訊室里,楊欣已經一言不發地枯坐了一整天,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任憑別人勸她、罵她,甚至有情緒失控的刑警紅著眼跳起來想揍她。
忽然,審訊室的門再一次打開,楊欣神色陰郁地抬起眼,跟進來的郎喬對視了一眼——郎喬就是差點動手打她的那位,中途被同事拉住了。郎喬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卻沒進來,她先是回手別住門,對身后的人說:“慢點,這門有點窄,你當心別碰了。”
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楊欣看清了她身后的人,僵硬的臉上終于露出掩不住的錯愕——輪椅在郎喬的幫助下吃力地把自己塞進門里,居然是本該在醫院躺著的陶然帶傷回來了!
住院的滋味顯然不怎么好受,陶然瘦了不少,兩頰凹陷下去,這讓他柔和的面部線條多了幾分凌厲。
“欣欣,”陶然看了她一會,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打死我都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這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