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遠的信徒們一個個已經成了人形的“以牙還牙”,腦子里基本裝不下別的東西,聽他這種時候還敢大放厥詞,簡直怒不可遏,打算群起而上,在他身上踏上一萬只腳。
“范老師,”費渡在眾怒中翻了個身,把受傷的腳踝隨意地戳在一邊,自己放松身體躺在地上,閑散地半閉上眼,在一片要把他扒皮抽筋的聲浪中不慌不忙地說,“麻煩您也管一管,我可是很容易死的,再碰我一下,我可就撐不到諸位審我的罪了。”
這話一出,周遭頓時一靜。
“你們每天意/淫自己是正義法官,高/潮就是別人在你們面前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懺悔,絕望又后悔地等著諸位冷酷無情不原諒的宣判——對不對?罪人怎么能壽終正寢呢?怎么能從容赴死呢?怎么能不經你們審判定罪,就輕易地私自去死呢?死人反正什么都感覺不到,對不對?”費渡滿不在乎地側頭吐出一口方才自己咬出來的血沫,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只有虐待狂才能知道虐待狂在想什么,怎么樣,我了解你們吧?”
范思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打破了無聲的對峙,一個中年人沖進來,彎腰對范思遠說了句什么,下一刻,外面響起了槍聲。
費渡揚起眉:“哦,久等的客人到了——你說他是先斃了你,還是先斃了我?”
兩個人一左一右地走過來,粗暴地將他拖了起來。
燕城市區——
呼嘯的警笛包圍了羅浮宮舊址,那里幾經轉手重修,已經成了個集電影院、大超市、吃喝玩樂于一體的城市綜合體。
陸有良一看這地方就覺得不對勁。
值班負責人戰戰兢兢地跟在警察后面,一臉莫名其妙:“警官,我們這十點才開業,沒人來呢,守夜的保安就這么幾個,都在這了,您要找什么?”
“監控,周圍所有監控!”
商場、地下停車場,乃至于方圓一公里之內所有交通路網和天網的監控全都被調出來,所有人捏著把汗緊急排查——什么都沒有。
夜色平靜如水,快進的監控記錄被來回翻了多少次……
范思遠他們根本不在這!
陸有良頭皮直發麻,他聽說費渡是個十分靠譜的人,接觸起來也一直覺得他除了心機深以外沒別的毛病,穩重得不像個會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小青年,沒料到自己成了第一個被他坑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