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翔好奇道:“法寶?”
馬翔伸長脖子,甚至連秦川都忍不住往這邊瞅,卻被嚴峫一手一個搡了回去,嘩啦將紙袋抓起來,沖茍利比了個大拇指:“行的我茍,我看這波沒問題——那誰來開個門,讓我進去。”
茍利謙虛道:“好說啦老魏。”
嚴峫:“……”
秦川拍拍嚴峫的肩膀:“快進去吧老魏。”
嚴峫:“你們……”
馬翔:“看好你喲魏哥。”
嚴峫大怒:“你才是偉哥呢!”
門咔噠一聲,胡偉勝抬起頭,露出了布滿血絲的眼睛。
審問民警起身叫了聲嚴哥,嚴峫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然后拉開鐵桌后的折疊椅,一屁股坐了下去,丟了根煙到桌面上:
“抽吧。”
胡偉勝動了動,但沒接,沙啞笑道:“怎么警官,唱白臉的來了嗎?”
胡偉勝數次進宮,對審訊的這些技巧可能比一般民警還熟。嚴峫知道已經浪費足夠多口舌了,也就沒再虛與委蛇,直截了當道:“我姓嚴,市局刑偵副支隊長,支隊工作這塊歸我管。”
胡偉勝瞇起了眼睛。
這人也才四十多歲,卻早早地攢了一堆皺紋,每一根褶皺里都隱藏著愚昧的狡猾和兇狠。
“抽吧,別緊張。”嚴峫說著自己也啪地點了根煙,深深吸了口,放松地吐出一口氣:“不是要害你,這么大個市局,就算想給你下迷藥也沒人敢動手,放心吧。”
嚴峫的聲線低沉硬朗,帶著雄性氣息渾厚的磁性,但天生又有種漫不經心的味道,仿佛對什么都不太在意。
胡偉勝渾濁的目光閃動了幾下,雖然遲疑,但最終還是把煙拿了起來,顫抖著手點燃了,立刻陶醉地抽了一大口。
“好煙,”他喃喃道,“你們吃公家飯的,都抽這么好的煙嗎?”
嚴峫嗨地一聲:“光靠警察那點工資,我發薪水第二天就該餓死了。”
——這話說得實在太引人誤會了,胡偉勝還當他真在暗示什么,沒想到警察竟敢在審訊室這種有監控有錄像的地方肆無忌憚說這種話,不禁流露出一絲意外。
嚴峫并不解釋,吊兒郎當一笑。
“你呢,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無罪釋放,無非是死緩還是吃槍子的問題。老實說吧,馮宇光是吃了你賣的藥而死的,現在主要責任就在你跟你同伙兩個人身上——只要老實按我說的錄口供,我保證你下半輩子在牢里天天都能抽到這么好的煙;但要是繼續包庇同伙的話,我就只能親手送你上刑場了。”
“什么同伙?我說了那就是個搭順風車的!”胡偉勝硬邦邦地道。
嚴峫夾著煙,無所謂道:“別嘴硬,人我們已經抓住了。”
胡偉勝一愣。
“——你肯定想問,為什么抓住了他,我們卻還要死抓著審你?”
“……”
嚴峫嘆了口氣,似乎有點同情:“因為審他沒用,他已經不會開口說話了,看看吧。”
嚴峫從牛皮紙袋里摸出一張照片輕飄飄地扔過來,胡偉勝一低頭,霎時瞳孔緊縮,脫口而出:“怎么可能?!”
——那是法醫在高速公路拋尸現場拍的,被碾壓了無數遍,已經完全看不出面貌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