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峫站起身,折疊椅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只聽他說:“我知道了。”
秦川眉頭一皺:“……知道什么?”
“她是個女人。”
胡偉勝大叫大罵的動作突然停了。
“這張圖上唯一暴露外貌特征的只有短發,而你的同伙,是個長頭發的女人。所以馮宇光服食毒品發狂下車時她拉不住他,而你包庇同伙不僅是因為怕她一個女人經不住審,還因為你們之間有感情聯系。”嚴峫一字一頓道,“你喜歡她。”
胡偉勝嘴唇發抖,仿佛剛才暴怒跳腳的換了一個人。
嚴峫把照片隨手往秦川懷里一塞:
“排查重點馬上轉移到胡偉勝的男女關系上,包括金錢流通、租戶來往,身邊出現過的手機聯系過的任何異性,上到六十下到十六,一個都別放過,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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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花樹。
從名字看老板確實已經盡力了,奈何夜店就是夜店,并沒有因此稍微多點風雅。舞池閃爍的彩燈光芒四射,吧臺前觥籌交錯,dj在二樓搖頭晃腦,整個背景旋律強勁如同工地打樁機;在這里別說隱蔽交流,哪怕稍微隔開兩步,就連大聲吼叫都很難聽清了。
“麥卡倫25年,喝純的,流程都不要了,直接送上來。”嚴峫順手將幾張鈔票插進女酒保性感的深溝里,“給你的。”
女酒保一雙媚眼被妝點得楚楚動人,滑溜而老練地往嚴峫腕表上一掃,含笑轉身而去。
“執行人已就位,線人正向你處移動。”耳機里爆發出年輕男女放肆的大笑,隨即傳來秦川的調侃:“你剛才那一下刷爆了你們組上半個月的辦案經費,魏局又該去醫院查高血壓了。”
嚴峫抬頭向遠處張望,但從他這個位置,只能看見滿世界的群魔亂舞。
“得了吧,哪次不是我自己貼,說得好像咱們局里經費夠用似的。線人呢?”
秦川說:“過來了。”
“帥哥今晚一個人呀?”女酒保扭著細腰轉了回來,親手給倒了半杯威士忌,涂成大紅的指甲在嚴峫手背上輕輕一抹,斜睨著眼梢笑道:“你女朋友呢,怎么就敢放你一個人出來?”
嚴峫嘴角一勾:“這不是沒有女朋友么?”
明昧燈影令他面部輪廓格外深邃,既像個瀟灑的富豪小開,又透出渾厚硬朗的男性氣場。女酒保笑得更開心了,就勢往他懷里一坐,掛著假黃金螺絲手鐲的雪白胳膊就搭上了他肩頭:“好巧,我今晚也是一個人呢。”
就在她快完全坐下去的當口,一個胖子氣喘吁吁地擠出人群,目光四下一掃,落在嚴峫身上,立刻做了個殺雞抹脖子的手勢。
“忙生意呢,寶貝兒,回來再找你。”嚴峫一拍女酒保的屁股,藉此把她從自己懷里托了起來,笑得就像個浪蕩不經的痞子,刷完卡順手把還是幾乎滿瓶的麥卡倫塞進了她波濤洶涌的懷里:“幫我存著。”
秦川:“老嚴你個流氓故意占人家便宜哈哈哈——”
嚴峫微笑不變,從嘴角里咬牙切齒:“你客觀點,老子這張臉下海掛牌起碼五萬起,誰占誰便宜?”
秦川:“哈哈哈哈哈哈——”
胖子滿頭大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踩著震撼的鼓點擠過來,沖著嚴峫大聲對暗號:“夜店頭牌小王子?!”
“……”嚴峫說:“姓秦的老子回去一定要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