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峫一把勾住丁家旺的肩,強行讓他轉向現場:“丁主任是吧,您剛才說那個失蹤的楚慈還真是,真是什么?”
韓小梅眼睜睜看著剛才那一幕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內心已瞬間腦補出了一系列的狗血愛恨,從“我的人只有我能碰”到“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現場我為你承包了”;其走向之離奇,情節之曲折,感情之濃烈,足以寫出一本幾萬字的中篇小說。
“你在想什么?”江停帽檐下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冷冰冰注視著她。
韓小梅一哆嗦,下意識抬手擦嘴角那并不存在的口水:“沒,沒什么。”
嚴峫聽到江停的聲音,耳朵一動,就像頭嗅覺敏銳的狼犬突然間聞到了小貓的氣味,警醒地回過頭來:“說什么呢你倆,案發現場搞什么卿卿我我的?來,你過來,你到我這邊來。”說著抓住江停手臂,硬把他拉到自己身邊站好,然后沖丁家旺揮了揮手:“不關你的事,你繼續說。”
丁家旺尷尬地笑了笑。
“就是……就是這么回事,后來我們才發現這個學生不僅聰明,智商非常高,而且身手也不錯。你別看他平時一個人獨來獨往,特別安靜沉默,但真打起來連馮宇光那么壯實的小伙子都不是對手,一腳就從屋里踹到屋外去了,那架勢就算不是專業的,也起碼學過練過。”
嚴峫十分詫異:“他倆打過架?”
“打過啊,”丁家旺肯定道:“就在馮宇光出事前一個……一個多星期以前吧。”
嚴峫和江停對視了一眼,轉頭吼道:“這個情況怎么沒人反應?馬翔!把馬翔給我拎過來!”
“不怪警察同志,不怪警察同志,”丁家旺慌忙攔在頭里:“是我上次沒反映這件事。哎,是我的錯,我想大小伙子之間打架是正常的,況且離馮宇光被害也有段時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任何細節、任何事件、任何跟案情相關的,不管你認為有沒有價值,都必須如實詳細地跟警方反映!”嚴峫毫不客氣道:“假設我們上次得知這個情況后,認為楚慈的作案嫌疑非常大,就會采取相應的監視或監聽措施,那么昨天晚上的事件就有可能不會發生,你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
嚴峫這番訓斥堪稱是嚴厲了,還當著所有人的面,簡直把丁家旺訓得跟孫子似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現在……”
嚴峫還要罵,被江停抬手擋住了。
“他們為什么打起來?”江停問。
“這事說起來也是一攤爛賬啊,警察同志。”丁家旺非常難堪,苦笑道:“他兩個吧,剛從北京過來的時候就有矛盾,楚慈不想跟馮宇光住一間宿舍。但我們公司的實習生宿舍是有限的,升級單間就得加錢,也不多,五六百,楚慈同學說實話也掏不起……”
嚴峫疑道:“他困難到這個地步?”
“真挺困難的,貴州人,在北京讀研,年年的最高獎學金都寄回老家了。”
“那馮宇光呢?他家在北京不是做生意的嗎?”
丁家旺叫苦不迭:“嗨,可不是,但人家不想加這個錢你有什么辦法?打架那事過后我們也找他談過,問他愿不愿意搬出來單住,但他就覺得住雙人宿舍挺好的!我哪兒懂這年頭的小孩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
嚴峫摸著下巴,向江停征求性地看了一眼。
“人際關系遞增原理中以潛意識期待為驅動的多看效應。”江停低聲道。
嚴峫沒聽懂:“什么玩意?”
“就是心理年齡還停留在幼兒園階段,以簡單粗暴的方式不斷為自己刷存在感的意思。”江停不再多解釋,轉向丁家旺:“那打架的直接誘因是什么呢?”
“……兩個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聽那個意思,好像是馮宇光晚上回宿舍,有個東西找不到了,硬說是楚慈拿的,爭了幾句就動手了。”丁家旺比劃了下距離,說:“就這么遠,一腳從門里踹到門外,嚇得宿管差點打120……說平時看楚慈文文靜靜的,誰也沒想到動起手來那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