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怎么了?”
“……”江停輕聲說:“你忽高忽低的專業水平有時真讓我驚詫。”
溫熱的呼吸再次拂過嚴峫頸窩,唰一下他耳根燒了起來。
——所幸嚴峫今天相親,穿了雙定制皮鞋,跟隨便套了雙軟底就出門的江停隔著近十厘米身高差,江停也不會刻意抬頭去看其他男人的耳朵,因此毫無覺察。
“視頻背景中樹冠明顯低矮茂密,不像生長在人跡很多的地方,不過天縱山景區可能就是這種環境。我更加注意的是,這孩子眼神閃爍,若有若無地避開與父親對視,同時在說話途中回了兩次頭,似乎在刻意留心注意什么東西。”
嚴峫屬于刑警的那根神經瞬間被觸動了:“他在避開什么?”
“不好說,我覺得這孩子似乎處于一種興奮狀態。”江停思忖片刻,說:“但也可能是我觀察過細。”
“老嚴!喂!”黃主任掛斷一通電話,招手道:“我跟你說,那件血衣的理化鑒定結果出來了!”
不僅嚴峫,連申父申母都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怎么樣警官?”
“紙箱上暫時沒提取出有效指紋,膠帶內側的話還需要進一步鑒定。至于血衣,”黃興頓了頓,似乎有點費解,但還是說:“不是人血,而是一種……禽類。”
申家父母立刻松了口氣,眼底流露出慶幸之色。
——這是自然而然的,雖然夫妻倆懷疑自家被變態盯上了,但至少沒變態到用人血泡衣服的地步,可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嚴峫沒有這么想:“我看你這反應,禽類指的不是雞鴨吧?”
黃主任遲疑了下:
“不,是鷹科。有可能……是白尾海雕。”
所有人都流露出疑惑,申母下意識沖出來一句:“什么雕?”
“白尾海雕,大型鷹科猛禽,上個世紀曾經在世界范圍內瀕危,后來數量恢復了,但其亞種在我國境內仍然是一級保護動物。”黃興解釋道:“市局的技術只能鑒定出是禽類,但我們想進一步獲得詳細信息,正好陳處回省廳,就請他帶去關照了一下,所以剛才省廳理化分析室出了結果。”
嚴峫向江停看去,后者輕微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想不出什么來。
“先給林業局打個電話吧,”嚴峫只得道,“這得殺了多少只鷹吶。”
黃興點點頭,剛抬腳要走,突然身后傳來了手機鈴聲。
嚴峫下意識一摸自己褲袋,隨即覓聲望去——眾人視線紛紛回轉,只見申父剛才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一串無序數字。
“就是它,就是它!”申父指著手機,咬牙切齒:“上午那個勒索電話也是這樣的!就是這變態孫子!”
“接起來,盡量拖延時間討價還價,別讓對方掛斷。”嚴峫當機立斷:“大黃!架機器開始追蹤,快!”
話音未落黃主任已經火燒屁股似的躥了出去,嚴峫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遞給申父,給了個鼓勵的眼神。
“……”申父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喂——”
下一秒他被電話那邊冷酷的電子合成音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