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還好,就這兩天格外不穩定,醫生說什么精神刺激的,專業名詞我也不太明白。怎么?”
“那她見了這姓汪的是什么反應?”
高盼青一愣,遲疑道:“倒沒聽說什么異常……至少不像今天見到我一樣,嚇得跟見了鬼似的,我連病房都不敢待。”
嚴峫若有所思,但沒吭聲。
單間病房一色雪白,步薇剛服過藥,安靜地躺在床上小寐。
十六歲的少女皮膚雪白,眉眼烏黑,滿頭青絲鋪在枕頭上,唇鼻臉頰明晰秀麗得就像一幅工筆畫;如果有人把這場景畫下來取名的話,除了睡美人三個字外,應該很難找出更合適的名字了。
江停只看了一眼,就漠不關心地坐在了窗邊。嚴峫則摸著下巴站在病床前,仔仔細細觀察了很久,久到連高盼青都有點發毛忍不住犯嘀咕的時候,才突然聽他冒出來一句:
“這姑娘長得……”
高盼青毛骨悚然,心說嚴哥我求求您,雖然說十四歲以上就不犯法了,但您要真說出點什么不該說的,我跟陸顧問是裝聽見還是裝聽不見啊。
“……整過容吧?”
高盼青猝不及防:“啊?”
嚴峫無辜地抬起頭,與目瞪口呆的高盼青對視。
嚴峫,警察,獅子座。沒有直男的命卻得了直男的病,堅信這世上的口紅只有粉紅跟大紅兩種顏色,美瞳是隱形眼鏡的別稱,電視上女演員們都純天然不打玻尿酸,腿長兩米的網紅們只是會找角度加天生就好看。
當他發出如此疑問的瞬間,高盼青的心被深深震撼了。
“你覺得哪里不像原裝的?”高盼青忍不住問。
“不知道,”嚴峫也很迷茫,“就是感覺長得有點怪。陸顧問怎么看?”
江停端坐在扶手椅里緩慢消化著他的兩個甜包子,說:“我對醫療美容技術沒有研究……”
嚴峫:“???”
“而且,”江停委婉地道,“像你剛才那樣死盯著一張臉看上五分鐘,感覺怪異是很正常的。”
話音未落嚴峫突然拔腳走來,一把抓住江停的肩迫使他抬起頭,然后定定地盯著他看了足有好半天。
江停:“……”
高盼青:“……”
病房里充滿了安靜而詭異的氣氛,半晌嚴峫終于在老高眼珠快要脫窗的瞪視中放開了江停,看樣子有點滿意:“不覺得怪嘛。”
然后他補了一句:“還挺好看的。”
從高盼青的臉色來看,他此刻最憂慮的是陸顧問會突然抄起椅子把嚴峫打出去,或者打110要求警察以耍流氓為由把嚴峫銬走。
病床上發出細微的呢喃聲,步薇醒了。
陸顧問沒來得及出手揍嚴隊,三個人同時望去。只見步薇的眼睛緩緩睜開,還不太清醒地向周圍望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么人,緊接著依次落在了高盼青、嚴峫、江停的臉上。
“步薇?”嚴峫確認道。
“……”
“我是建寧市公安局刑偵副支隊長嚴峫,”他從后褲兜摸出警察|證一亮,放緩聲調說:“關于天縱山上的事情,有些問題我希望能和你交流一下。”
步薇眼珠微微發顫,仿佛某種深入骨髓的懷疑和驚懼正從心底里緩緩復蘇。然后她視線從江停臉上移向嚴峫,仿佛沒看到嚴峫盡量和藹的表情,對那警察|證也視若無物。
“步薇同學?”嚴峫柔聲道,“別怕,我們是警察,你安全了。”
沒想到的是話音剛落,步薇一骨碌爬起來,動作敏捷得像是被電狠狠抽了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