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峫一樂,說:“行啊。”
江停擺手示意他快走:“別給楊媚碰見。”
嚴峫摁熄煙頭,剛準備要走,突然想起遺漏了什么似的,又轉回來,強行湊在江停衣領間嗅了嗅,然后把他后腦被隔板壓得翹起來的頭發用力撫平,才沖他一笑,轉身出了衛生間。
門開了又關。
江停微微出了口氣,活動活動頸椎,試圖憑借這個動作平息內心失落、放松和迷惘等種種難以形容的滋味。正當他無堅不摧的心理堡壘剛要重新樹立起來時,突然只聽門外走廊上傳來嚴峫響亮的聲音,猶如一百臺藍翔推土機轟轟而過,剎那間把他的心理建設稀里嘩啦推了個干凈:
“喲,這不楊老板嗎!”
江停:“………………”
“嚴副,”楊媚瞬間警惕起來:“你在這里干什么?江哥呢?”
嚴峫曖昧一笑。
此刻不僅是廁所里的江停,連楊媚一見這笑容都陡然升起了脫下高跟鞋照臉抽的沖動。他慢慢重復:“你江哥?”
說著他頓了頓,嘴角上挑:“那你得問他去呀。”
楊媚:“……?”
嚴峫雙手插在褲兜里,在楊小姐的瞪視中優哉游哉地走了。
楊媚莫名其妙呆立半晌,懷疑的目光在越來越遠的嚴峫背影和男衛生間門之間來回游移,終于忍不住沖著洗手間,小心翼翼地叫了句:“江哥?江哥你在里面嗎?”
她江哥此刻正抬頭望天,默然無語。
“江哥你沒事吧?”
正當楊媚的腦回路如脫韁野馬,光速發散到某些不可言說的畫面上時,突然手機嗡地一聲,只見江停來了條短信:
【我在樓下停車場等你,人呢?】
“停車場?”楊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江哥什么時候離開的?”
但縱使滿腹疑慮,江停就是有某種讓周圍的人都懶得動腦子的魔力,楊媚一邊嘟囔一邊離開了男衛生間門口,興沖沖往電梯走去。
江停聽見高跟鞋蹬蹬蹬地越來越遠,終于松了口氣,氣定神閑地走出門——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座醫院樓下有東西兩側停車場,如果楊媚待會打電話來問怎么找不見他人,他只要說自己走了錯路,剛才在另一個停車場等她就行了。
運籌帷幄的江隊摁下電梯鍵,對著金屬門整整衣襟,下一刻電梯廂從上而下停住,門向兩側徐徐打開。
江停:“……”
楊媚:“……”
空氣陷入了一片安靜。
“剛、剛才電梯出了故障……”楊媚結結巴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