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大膽到敢追蹤刑警副支隊長的車?
“找死的孫子……”嚴峫低聲罵了句,刻意降下車速,單手把著方向盤,同時看都不看地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馬翔?還有人在局里嗎?”
“嚴哥生日快樂——!”對面傳來馬翔熱情洋溢的大嗓門:“我在呀我在局里,正準備跟茍哥秦哥他們開黑呢,哎喲幾天不見我們可想死你了……”
“我被人跟蹤了。”嚴峫打斷了他,面沉如水:“我現在工人大道以東近金稻路出口,跟蹤者是一輛銀色現代伊蘭特轎車,暫時看不清車牌號。我現在立刻給你發定位,你去找交警大隊鎖定目標車號并反追蹤,快!”
手機對面,馬翔興高采烈的神情漸漸被凝重取代,待嚴峫說完最后一個字時,他已經起身匆匆沖出了辦公室的門,只丟下一個簡短有力的:“是!”
工人大道轉眼盡頭,越遠離市中心商業區,路上的車輛就越稀少。s450車窗兩側,路燈和樹木平穩而飛快地向后掠去,嚴峫抬眼緊盯后視鏡,只見車前燈再次閃現,那輛銀色轎車又跟上來了。
是什么人?
想干什么?
他平時不太開這輛s450,誰能知道這是他的車?
表面上的種種疑問很快沉寂下去,心底更深處,某個可怕的猜測隱約浮出了輪廓。
但嚴峫沒有任何驚詫,或者說他早就在潛意識里做好了心理準備,到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也并不感到一絲一毫的意外,很快就領著那輛伊蘭特連續沖過了三個綠燈,直到馬翔的電話再次響起:“喂?”
“嚴哥我剛聯系上了交警大隊,附近交警及巡特警馬上就出動進行攔截。你注意別離開現在這個分局轄區,也不要降低或提高車速,我們待會就到!”
嚴峫吐出一個字:“好。”然后掛斷電話,轉到微信,點開最上面那個對話框,靠近嘴邊道:“我突然想起有個材料落在辦公室了,要順路去趟市局,可能要晚點才到家。”
同一時刻,公寓沙發上,手機屏幕熒光映出了江停微微擰起的眉頭:“你到底……”
但旋即他又把這話咽了回去,重新發了條語音,這次只有簡單利落的四個字:
“開車小心。”
——開車小心。
語氣并無任何波動的短短四個字,卻不知為何讓嚴峫心中一悸。
剛才發現被跟蹤時,甚至在以前某些更危急驚險的情況下,嚴峫心里都從沒有過這種失重般的心悸,似乎江停已經感覺到了什么一樣。
他沒再多解釋什么,關上微信回到通訊錄,邊繼續向前飛馳邊再次撥通了馬翔的電話,與此同時抬頭望向后視鏡,幾秒鐘后他瞳孔驟然一縮——
跟蹤者消失了。
他所處的地方恰好是一段雙車道直行路的中央,前后平坦明亮,可視條件極佳。后視鏡可以毫無阻礙地望見身后起碼二百米,但除了寥寥一兩輛的士和小貨車之外,并沒有那輛銀色現代車的影子。
“嚴哥!”這時電話接通了,馬翔急切地問:“你還在金稻路上嗎?我已經從市局出發了!”
“……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