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愿望不錯。”江停略微笑起來,說:“不過我確實不知道岳廣平在恭州本地有任何子侄,如果是戰友家的晚輩或者老家親戚的話,那我就更說不出來了……不過有一個人肯定對岳廣平的人際關系非常了解。”
嚴峫不由問:“誰?”
江停說:“他回老家的那個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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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保姆奚寒香,鄰里間稱奚阿姨。江停只逢年過節去領導家拜見的時候見過幾次,知道這大媽約莫得有六十多歲了,是岳廣平的老家遠房親戚。
說是親戚,其實鄉里鄉親差八百里,奚寒香在岳廣平家里干了大概得有八|九年。岳廣平妻子早早過世,這么多年來并沒有再娶,據江停平素觀察,他跟黑臉門神般壯實大嗓門的奚阿姨應該就是平常雇主關系,并沒有什么空巢老人與老保姆之間的風月故事。
但好歹是這么多年的住家保姆,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對岳廣平的親屬關系比較了解,那確實只有奚寒香一個人了。
從岳廣平家離開時,嚴峫給那套正裝拍了照,然后整理好放回防塵袋,重新掛回了衣柜最深處。
江停先下樓叫車去了,嚴峫關上衣柜門,盯著那因為常年使用而脫了漆的柜門把手,呼地出了口氣,心想:我還沒送過江停禮物呢。
江停現在這個心理狀態,對物質的需求非常淡薄,嚴峫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他曾對任何東西產生過特別的注意,唯一表現出明顯喜愛的就只有那幾個普洱茶餅了。
真是個保溫杯成精——嚴峫這么想著,心里有些既甜又酸澀的復雜情緒。
“等所有事情都解決了,江停也能名堂正道出現在眾人面前了,我一定給他從頭到腳的置備好。”嚴峫想道:“雖然我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都說不清他最喜歡吃什么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喜歡什么著裝材質、樣式和顏色,但到時候可以再慢慢打探,總能打探清楚。”
他這么想著,只聽齊思浩探進頭問:“怎么樣,我們能不能走啦?”
“哦。”嚴峫轉過身,隨口問:“江隊呢?”
齊思浩縮著腦袋,再次神經兮兮地戴上墨鏡口罩,含糊不清道:“在樓下,已經打上車了。”
嚴峫點點頭,跟齊思浩一同出去,看著他原樣把門鎖好。
“我待會要回趟家,我老婆已經在問了。”齊思浩只要出了室外,就不停打量周圍,總是擔心路邊隨時可能沖出個人來拿刀捅他:“我得應付應付我老婆,拿點換洗衣服,十分鐘就出來——你們能在車里等我嗎?別讓我一個人在外面行動。”
嚴峫嘆了口氣:“行吧。”
齊思浩這才稍微放心,還特地強調:“我家不遠,就在這附近小區,跟酒店是順路的。”
嚴峫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江隊家住哪?”
“啊?”
嚴峫驀然來了興趣,心說自己對江停以前在恭州的生活簡直一無所知,便問:“你們江隊不至于還住警局宿舍吧,他買房了沒?”
“你突然問這個……”齊思浩愣了會兒,搔搔下巴:“這還真不知道。江隊一周上七天班,放假也不參加集體活動,更別說請人回家聚餐什么的,局里應該沒人知道他家住哪吧。”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小區出口,江停側對著他們,站在那輛出租車邊。
“行,”嚴峫隨口吩咐:“那你回頭上警務通幫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