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的工作一直非常不配合,有很大的個人成見!這就是他的作案動機!”局長辦公室里,方正弘把大辦公桌拍得砰砰響,氣得臉色通紅:“嚴峫這樣輕浮高調的富家子弟,因為平時受過我幾次訓斥而懷恨在心,進而蓄意報復,這是可以說通的!否則怎么解釋這化驗單上明明白白的烏|頭堿?!”
呂局坐在辦公桌后,圓臉上面無表情,直到方正弘咆哮完、發泄完,才緩緩地開口道:“你沒有證據,老方。”
“這怎么不叫證據?這明明——”
“川烏、草烏如果不經過程序嚴格的正規炮制,殘留痕量烏|頭堿是常事,這個劑量的生物堿毒素換作身體健康的正常人,不會有你這么大的疾病反應,因此很難證明嚴峫是故意投毒。”
方正弘火冒三丈:“您這分明是包庇他,您分明……”
“我沒有。”呂局靜靜地道,“我只是在闡述事實,事實是你根本無法證明這瓶藥酒是嚴峫所贈,而不是你自己配出來的。”
“……”方正弘難以置信地盯著呂局,仿佛今天第一次認識他。
“老方,”呂局仿佛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換了個更加和緩的語氣:“雖然你跟嚴峫有矛盾,這個大家都知道,但我了解你,知道你不至于故意誣陷他。我只想提醒你必須要考慮到兩種可能性:第一是你確實對他抱有很深的個人成見,以至于你從感情上偏向于他要害你;第二是……”
“你們是站同一邊的。”方正弘向后退去,咬牙一字字道,“你們才是站同一邊的。”
呂局皺起眉:“老方——”
“我明白了。”方正弘臉色一變,憤怒的紅潮全數化作了青白,雙手在身側緊緊攥成拳,說:“我會向你證明的。”
呂局起身抬手,仿佛還想分辨什么,但方正弘已經轉身奪門而出,回答他的只有“砰!”一聲重重摔門聲響。
……
“那不是我送的,”賓館房間里,嚴峫滿臉荒謬地搖頭,說:“當時我隨口吩咐人去買點補品,但絕對沒有讓他們送藥酒!”
方正弘冷冷地盯著他。
“開什么玩笑,越熟悉藥酒的人越知道這東西不能隨便亂送,萬一藥性與病情相沖,反而對病人不利。何況我跟方隊關系一般,如果出了什么事說不清,我能不知道嗎?哪怕送兩瓶腦白金也比送藥酒好啊!”
這話倒是實情。
嚴峫表面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發;他確實有些富豪出身的從容和驕縱,但很多敏感的人情世故,他也非常懂。
送來路不明的藥酒給自己工作上的對頭,太不像嚴峫會干出來的事了。
江停問:“那是誰送的?”
嚴峫疾步踱了兩圈,突然站定,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馬翔?”
“哎呀喂我的嚴哥!嚴哥你可總算有消息了,我們全隊上下都特別特別想念你,陸顧問啥時候孕檢需要馬仔陪同?你隨時打招呼隨時吩咐哈……”
嚴峫打斷了他:“去年夏天方正弘受傷,呂局讓咱們隊送點東西表示慰問,當時禮品誰準備的?”
手機那邊馬翔明顯一愣:“啊?”
“誰準備的?!”
“你……你叫我準備,我當時忙著不知道干啥,就隨便買了兩盒腦白金跟兩盒更年期口服液……”
所有人的嘴角都微微抽搐,方正弘的臉又氣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