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頻道里飛速匯報了一個定位點,眾人目光紛紛望向地圖——魏副局眉頭緊皺,脫口而出:“原來就是這!果然這是他們下山唯一的路,我立刻帶人親自趕去增援!”
魏副局也是豁出去了,這種烈度的現場行動,他們這個年紀的領導崗根本都不該親自上的。
“等等老魏,”余隊突然道,“這條道是不是已經被一整支偵查二隊包抄了?”
“是啊,怎么?”
在幾道目光注視下,余隊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想說什么又遲疑不定,隨后將征詢的目光投向了呂局。
魏副局性急,但這時候也咂摸出不對來了:“我說到底怎么回事,難道——”
“萬一,”呂局緩緩道:“我是說萬一。”
他粗短的食指在地圖那道代表山道的深綠色線條上一寸寸劃過,說:“毒販有沒有可能,已經在峽口處設置好了第三波炸|藥呢?”
·
嘶——摩托戛然止住,車頭高高揚起,又嘭地砸上地面。
秦川掀開頭盔,只見遠處烈焰于廠區沖天而起,篷房大片坍塌,全數映在了他壓緊的瞳底。
誰引爆的二號線,黑桃k自己?
但怎么可能?!
為了防止王鵬飛與外界通消息,整個廠房已經被屏蔽了手機信號,只有特殊頻段的無線電波才能在限定范圍內接入。也就是說黑桃k如果要親自引爆二號線,必須有裝著另一個共頻系統的無繩電話機,而且得沖出特警的圍剿翻墻跑出后廠房,否則是不可能辦到的。
那么如果不是黑桃k,引爆二號線的人是誰?
嗖——
明明只是消音|器再輕微不過的動靜,秦川卻像背后長眼般,瞬間發動摩托又凌空調頭,一條長腿撐地止住。子彈貼腳擦地,濺起了閃亮火光!
“果然是你,”他一字字道。
暗處山崖上現出一道精悍身影,槍口正散發出裊裊的藍煙——
那是阿杰。
“這話由我來說才對吧。”阿杰右手持槍,左手握著手機,盯著秦川笑起來,那表情就像嗅到了血腥的鯊魚:“或者我應該說,果然是你?”
秦川呼了口氣。他肩臂繃緊的肌肉似乎已經放松了,無奈地問:“能告訴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暴露的嗎?”
阿杰瞥了眼時間,完全不著急,緩緩吐出一個字:“槍。”
時間倒退至行動開始之前——
“秦川今天那把槍是你給他的?”
聽見手機那邊問話的阿杰愣了愣,“是,我給了他一支微沖,怎么了?”
黑桃k悠悠道:“可他懷里還有一把九二式。”
“九二式?咱們這趟沒帶這個型號吧。”阿杰稍加思索,緊接著想了起來:“哦對,那應該是恭州岳廣平當年丟下的失槍,在緬甸抓草花a的時候有天碰見秦川,他突然問我把這槍要回去……”
“這小子可能要反水了。”
“什么?!”
“你不用去山頂觀察哨了,馬上回廠區找人拿備用的無線電共頻設備,如果秦川臨陣跳反,你替他引爆三條線。”黑桃k頓了頓,似乎有些唏噓:“我就說當年岳廣平死后,這小子的一系列表現怎么能把姓呂的老狐貍都騙過去……原來那根本不是偽裝,那就是真情流露。如果他今天不帶這把槍的話未必能露出破綻,但估計他覺得是背水一戰,所以忍不住著了相。”
“您是說他要替岳廣平報仇?!”阿杰難以置信道。
“不,不完全是。”
阿杰迷惑不解,只聽他大哥帶著戲謔道:“我更傾向于認為那是替他自己報仇,或者說,是一個聰明人在發泄自己被徹底愚弄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