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林林總總算下來,婚禮總人數就超過了八十,再加現場工作人員妥妥破百。
江停蒼白無力地辯解:“其實我主要是怕婚禮費用太高……”
嚴峫說:“哎呀甭找理由了,咱們江顧問貢獻給祖國醫療事業的錢足夠辦十場婚禮還有余,你這尊大佛只要把自個金貴的嬌軀保養好,咱刑偵支隊上下就該燒高香了……睡過來點給我摟摟!別跑!明兒一大清早還得起呢!”
婚禮當天,嚴峫可以睡到八點,而江停清早六點就要起——因為曾翠翠女士的御用化妝師經過嚴格評估后,稱新任少東夫人的臉色蒼白,唇色發灰,發梢略微干枯,總體概括就是一臉病氣,如果不化妝的話等照片拍出來效果會非常慘烈。
病氣這個詞把曾翠翠女士給嚇著了,迫使江停在啟程來a國之前喝了一個月的紅棗湯,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沒逃過化妝師的魔掌——魔術の手掌。
“這個眉毛怎么能不修呢,修完了我再往眉梢補兩筆,你看這樣眉形不就出來了嗎?鼻影也要打,不打顯不出鼻形來,雖然帥哥的鼻梁已經很挺了但拍照出來效果還是不一樣的……別躲!畫內眼線呢!待會戳眼珠里去了!哎呀帥哥你看你的手,指甲怎么能不修,皮膚怎么能不保養,掌心上為什么那么多老繭?不知道手是我們的第二張臉嗎?”
窗外天蒙蒙亮,江停靠在酒店套房外間大化妝椅里,表情仿佛已經靈魂出竅了,“……那是槍繭。”
烈焰紅唇身段妖嬈的化妝師——杰米·德·道格拉斯·李寶柱——拉著江停的雙手,鄭重其事道:“我們帥哥的手是要注意保養的,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樣的!”
曾翠翠女士一邊奮力翻衣櫥,一邊深感贊同地點了點頭。
“哎喲!媽!”嚴峫打著哈欠拉開臥室門,當即嚇了一跳,手忙腳亂裹住浴巾:“你怎么來了?”
轟——!
嚴母懷里小山似的布料傾瀉在沙發上,眉梢眼角掩飾不住的喜氣洋洋:“我來~打扮~停停呀~”
奇跡停停癱在大化妝椅里,眼神放空,表情超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肉身獻祭給興頭萬丈的曾翠翠女士當手辦,然后立地飛升去了。
“等等媽,”嚴峫突然發現不對,“不是說好了我穿黑色江停穿白色的嗎?媽你手里這是什么?”
嚴母一臉無辜,懷里抱著深綠、寶藍、酒紅色禮服上衣各一套,沙發上堆著小山似的各色配套方巾琳瑯滿目數十條,說:“哦,我讓工匠多做了幾套,想都給停停試試,效果好的話婚禮上可以每個小時換一件衣服,不然老穿白色多單調啊。”
嚴峫:“……”
嚴母拎起祖母綠色天鵝絨禮服外套往江停身上一比,眼底閃爍著由衷的愉悅和滿意:“看這調色,這剪裁,這皮膚給襯得多水靈。要不是你老娘我一大清早辛辛苦苦幫忙給停停化了兩個小時的妝,你們今天拍照可就得——”
嚴峫一看江停,那句可以當選21世紀直男金句榜top1的“可是他看起來哪兒都沒變啊”還來不及脫口而出,突然只見江停對上他的視線,眼底乍然閃現出了得救般欣喜的光。
嚴峫:“?”
江停一把拉住他的手,鯉魚打挺起身,就勢把嚴峫反摁在化妝椅里,斬釘截鐵道:“伯母別管我穿什么衣服了,嚴峫的妝還沒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