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快不行了。”
孟昭遲疑了下,按著藍牙耳機“步支隊,我看這姑娘快到極限了,要不要提前跟隔壁禁毒申請下要不然待會手續多,我怕”
“她罵她父母什么”步重華嚴厲的聲音打斷了她,每個字都重重釘在劉俐絕望的眼窩里。
孟昭一哽,只聽耳機傳出劉俐瘋狂嚎哭“求求你,求求你”
“郜靈為什么成天都在罵她爹媽,她的事情你還知道多少”
劉俐像一條脫水的魚,只張著嘴撲騰,眼珠赤紅暴突,死死瞪在步重華年輕俊美但冷酷至極的臉上。
“不是我害的她,不是我害的她,我只是”她像是自我催眠般一遍遍喃喃重復,突然崩潰尖叫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咣當
孟昭一下沒拉住,吳雩大步沖出隔間,重重推開訊問室的門,一把拉開不斷用額頭狠撞桌沿的劉俐,強行把她按在椅背上,用臂膀死死圈住,不斷用力撫摸她后腦油膩蓬亂的頭發。
“行了,行了,沒事了。”他不停地低啞重復“冷靜點,堅持一下,再多堅持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那瞬間劉俐像是被開了閘,全身上下一邊痙攣一邊劇顫。如果說她剛才還只是撕心裂肺的話,現在就是要把咽喉肌肉都撕裂了含血帶肉地噴出來,那嚎叫完全就不是個人“我難受我難受我好想死,好難受”
“沒關系,再堅持下很快就過去了。”吳雩用肩膀壓著她,兩手把她深深刺進她自己臉頰皮肉的十個指甲拔出來按住,低聲說“我知道,我知道再堅持下就過去了”
我知道。
吳雩背對著審訊桌,沒看見步重華那雙異于常人的淺色瞳孔突然微微壓緊了。
訊問室內外一片死寂,沒有人出聲,甚至沒有人敢動。不知過了多久,劉俐瘋狂的掙扎漸漸減弱,尖叫嘶喊也變成了變調的嚎哭,眼淚鼻涕口水就像水龍頭般,連著臉頰被指甲扎出的血洞一起糊了她自己滿臉,看上去荒唐恐怖,又夾雜著一絲凄涼的可笑。
“我沒有害她,我只是不想被懷疑,他們說條子查不出來就會抓人去頂你要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劉俐神經質地緊攥吳雩衣領,直勾勾盯著他的瞳孔,說“我沒有拿、我真的沒有拿”
所有人同時咯噔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她那個東西我沒有拿”
吳雩喘息著回過頭,布滿血絲的眼底隱藏著一絲懇求,與審訊桌后的步重華對視。良久后步重華終于緩緩拿起手機,撥了隔壁禁毒支隊的號。
“喂,老邵。”他簡潔直接地說“把我叫你準備的那管貨拿進來。”
冰毒裝在一支吸管里,隨之而來的一大堆審批手續和書面報告已經早就準備妥了。
劉俐癱在椅子里,吸完毒后她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種虛幻迷離的狀態,臉上黑紅青紫,分不清是病態的潮紅還是剛才真抓出來的干涸的血。
吳雩坐在劉俐對面的審訊桌沿上,十指交叉搭著膝蓋,從上而下近距離望著她,聲口十分平緩“郜靈為什么這么恨父母,她平時真的成天都在罵他們”
“”劉俐盯著空氣,良久才遲鈍地點點頭“她說他們沒文化,吸她的血,要害她。”
“那你沒有拿的東西又是什么呢”
“那個東西”
劉俐無意識地重復,視線聚焦不起來,半晌才聽她聲音仿佛在飄“那個東西我也不知道,我見都沒有見過那賤人每天都像在做賊,喜歡把桶掛在門后,我跟她說過好多次都沒用”
“她把桶掛在門后,是因為有人進來可以立刻發出動靜嗎”